荷青勤勤恳恳地一边数种子一边撒种子。大黑蛟把田地砸得整整齐齐满是坑的时候,荷青仍在很前面很前面的位置不慌不忙地耐心数着。
他见大黑蛟再次停下看着自己,就冲大黑蛟挥了挥手:“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很快就好了。”
荷青所谓的好,自然不是撒种子结束,而是他所站的那竖排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
听到荷青的话,黑玺忍不住默默地环顾附近的田地范围。
幸好当时他没有坚持把方圆内的土地全数圈起来,要不然,此刻的种地进展不堪设想。他今后一段时间的生活可能就是在不停的无聊又无趣的砸坑。
黑玺幻化了一把椅子坐下,开始等待荷青。
他突然发现田地面积小同样是好处多多,田地面积太大的可怕的后果极有可能是,荷青数种子数到天黑,也数不了多少个坑。而黑玺自己,大概也需要更多的时间砸坑与等待。
黑玺坐在田地边,静静的调养未愈的内伤。他对荷青数种子的速度完全不抱幻想,这般单调到了极点的日子闷得发慌。要不是黑玺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时间疗伤,他不敢想象,自己到底能在碧波湖停留几天。
田地里的荷青一门心思的撒着种子,他对他们将来的粮食问题看得重要,丝毫不敢马虎。他一个坑挨着一个坑,逐一数过去,期间,他还不忘一边数一边朝坑里望。
大黑蛟砸出的坑深浅不一。起初的坑相对浅一些,约莫半个胳膊的深度,证明那会儿,大黑蛟的脾气还比较平静。
后来,乏味的砸坑令大黑蛟倍感枯燥,逐渐多了几分不耐烦。随着大黑蛟情绪的较重,他砸出的坑也越来越深,截至到荷青面前的这个坑,它的深度足够将荷青整个放进去都绰绰有余。
荷青不自觉地望了望剩余了一大片区域。大黑蛟越往后,砸出的坑就越深,最后的那个坑,不知道有没有把碧波湖的湖底砸穿。
孤零零的种子随着荷青抛撒的动作飘向了深不见底的坑底,这些种子也许要生长很久,方能有机会长到地面之上。将来某一天,它们可能会长出巨大的身躯,结出巨大的果实。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荷青不怕时间漫长,反正都是自己家的粮食,他和大黑蛟现在一起播种,以后一起收割。
夕阳西沉,荷青毫不犹豫地收起了小布袋,他不准备继续往下数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哪怕他提前告诉了贝壳婶婶晚些回去,也不能让贝壳婶婶等得太久。
荷青系紧袋口的绳子,小心的把小布袋揣在衣兜内。他伸出手,凭空在掌心收集了些许露水,他洗净双手,又抹了一把脸,他略微整理一番这才走向一旁的大黑蛟。
荷青走近时,大黑蛟正好睁开眼睛,也不知大黑蛟想到了什么或是梦到了什么,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底的嗜血光芒一瞬即逝。大黑蛟抬眼看了眼荷青,眨眼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淡漠模样。
黑玺并未起身,而是拍了拍椅子,荷青顺势走上前坐在他的身侧。
荷青数种子数的有点眼花,不过为了他和大黑蛟的口粮,此刻辛苦一点儿也甘之如饴。可惜,他动作实在太慢,大黑蛟挖坑早早的挖完了,他还远远的在后面撒种子。
明天,他也要早起修行,提升修为,要让自己的进步看得见。
荷青倚着黑玺的胳膊休息小会儿,黑玺感受着荷青平缓的呼吸,自己的心情回到了正常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他血液中暴躁又在翻腾,一种与生俱来的危机预感,逼得黑玺格外烦心。
黑玺意识到,历劫失败造成的影响恐怕并非全部,某些其他的原因或许被他忽略了。
此前,黑玺通过荷青的血液,压制住了体内折磨得他发狂的剧痛。他不得不考虑,他身边这只荷花小妖是一只特殊的荷花小妖。
黑玺不是没见过类似的花妖,他们并不具备感应黑玺情绪的能力,更别提血液具有与众不同的效力。两相对比,荷青的香气也好,血液也罢,效果明显不同寻常。
大多数时候,荷青的笑容无比耀眼,仿佛能把黑玺的心情也染上了眩目的阳光。黑玺认为荷青对他而言血脉太弱,不是伴侣的绝佳选择,可同时,他又隐隐感到,有这么一只白白软软的小妖怪到处蹦达,四周不再是那般静得听不见丁点儿声响。
迎着夜色,荷青和大黑蛟回到了贝壳婶婶的家中。与平时不同,贝壳婶婶并未站在院门口迎接荷青的归来。荷青出门前曾提及今天兴许会晚归,他以为贝壳婶婶在屋内,于是并未在意。
然而,荷青推开院门,小院里一片漆黑,安静得反常。
“贝壳婶婶?”荷青唤了几声,始终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他急匆匆的找了一圈,贝壳婶婶好像出门了,不在家中。
荷青左思右想,贝壳婶婶有时会去鲤鱼姐姐、水草姐姐家中。贝壳婶婶没留外出的纸条,说明她走的不远。大概是家里的油盐之类用完了,她临时出门添置一些,一会儿就能回来。
黑玺扫了眼小院,屋里屋外的物品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不见丝毫混乱,家中也未有外人来访的气息,扇贝妖怪是自己出门了。想到这儿,黑玺径直走进里屋,坐在床内调息疗伤。
荷青没回里屋,他坐在门口等贝壳婶婶回家。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贝壳婶婶仍不见踪影。此时的碧波湖底已是深夜。
荷青等得心急,他伸长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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