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而去,瞬华随手一挥,平地罡风骤起,强劲地打乱了细密的刀刃。
她的指尖在空气中轻划,空气犹如被拆开的纸袋,露出了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回见。”
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踏入了已是深夜的江户。
攥着烟斗的魁樱收紧了五指,她有些抑郁地看向早已端坐在回廊上的青年,“首领,现在怎么办?”
“你把她逼得太急了。”源内劝玄淡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轻,有一股淡雅俊逸的风味,魁樱却在他的笑意下忍不住捂住了面容。
半晌,她缓缓移开,不去看源内劝玄的表情。
“我再去想想其他办法。”她的声音很轻。
“不必了。”源内劝玄把玩着手中那一团从河樱枝干中掏出的极度浑浊的灵力,奇怪的是,那一团灵力竟比第一次拿出来要小了不少,仿佛被人吸收消耗了。
一条条漆黑的纹路爬上源内劝玄的锁骨,像是诅咒,他无动于衷地继续掂量了一番,直到浑浊的灵力再缩小了一圈,他才堪堪停手。
“河樱的事情,我很抱歉。”
“您不必向我道歉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过是作为同类,我有些怜悯罢了。不碍……事的。”
夜风挽起两人的发丝,吹来一点雪粒。
这里的寂寥太过浓厚,再快的风也带不走压抑的氛围。
瞬华踏出魁樱的记忆空间后,当机立断地化为原身,向京都的方向赶去。
关于魁樱的这些消息,还是有必要去套套八岐鬼生的。
真相到底是怎样?两边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她很期待。
九尾狐的速度极快,真要说起来,还能比天狗快上几分——毕竟是修为上的压制。
瞬华无奈地理了理被风刮得乱糟糟几乎定了型的狐狸毛,摇身一变,重新化作人形。
……虽然人形的头发也很窒息就是了。
距离京都不远的一个县城内,此刻正有无数飘飘然的鬼怪成群结队地聚集在一起,好似在搬运着什么事物。瞬华有些好奇,因此提前化作了人形,同时叫醒了窝着沉睡的生狐。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瞬华饶有兴致地问道。
“啊,那是为了出云大社的神在祭,”生狐用爪子揉揉眼睛,只消一眼,便辨认出了鬼怪聚集的始末,“这里的人对每个月份都有其他称呼,比如六月叫做水无月,意味着梅雨过后暑夏炎热,就没水了。他们将十月称呼为神无月,同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每年十月,整个日本的八百万神灵都将到达出云大社参加神议会,因为神灵都去开会了,所以将十月称为神无月。由于祭典场面过于宏大,通常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神灵的话也包括妖怪吧,生狐,你曾经参加了出云大社的祭典么?”生狐的记忆并没有完全向瞬华开放,瞬华也不在意,她觉得这样进行对话反而更有趣一些。
“参加过,不过那时候我地位低微,因此被安排在很外面。”生狐解释道,“与其说那是神议会,倒不如说是神明们的聚会,每年的流程大都那样,报告完全年的重大事件,接下来就是彻夜狂欢。”
“唔,这样说的话,如果魁樱他们想要达到目的,说不定会在神议会上提出八岐鬼生的问题呢。”
瞬华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处的一切,冷不丁肩上一沉,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在议论我?”
瞬华回首,将猛然逼向对方的掌心收回。黑夜中八岐鬼生那双蛇类的倒竖瞳孔显得异常犀利,他平淡无波地望着她,语气中并没有质问的意思,仿佛仅在讨论家常便饭。
“啊,原来是首领啊。”瞬华行了礼,“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她的视线也随行礼的下移往下挪了一些,八岐鬼生一如既往披着漆黑的羽织,不过缠绕在腹部的绷带却隐隐有血色透出。
“首领您受伤了?”瞬华眼神一变,有些狠戾的味道,“怎么回事,是谁?”
“小伤而已,无碍。”八岐鬼生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考量她的反应,“我不是让你好好去过人类的生活么?怎么又跑来这里了?”
“您这话说的我可真伤心,”瞬华朝他丢了一个娇嗔的眼波,道,“明明这里才是我的家。”
八岐鬼生微微蹙眉,仿佛见到故作姿态的瞬华如同污了眼一样,“你跟谁学了这套?”
从前的生狐,向来都是不苟言笑的。
“不好看么?”瞬华唇角勾起,“我可是特意跟江户的歌舞伎大家学习的呢?”
“生狐也长大了啊。”
站在瞬华面前的男人轻叹,他的身量很高,披着羽织的身影更显得身姿伟岸,如同一个令人心安的精神象征。原本瞬华还会以为对方会说教些什么,没想到他冷不丁一句“你也长大了啊”,让她稍许有些错愕和一言难尽。
……这种女儿长大爸爸欣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跟她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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