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年一代中的翘楚,加上剑眉星目身形长挑,便成了接引贵客的不二人选。
沈曼青同样是一袭羽衣广袖的道服,她浅笑生靥,柔似空山明月。“前几日还与长歌说起吐火罗的趣事,转瞬即见公子,无怪今朝枝头喜鹊啼叫不休。天都峰不乏胜景,公子务必多留一段时日,容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左卿辞微笑,“我在金陵长日无聊,听闻威宁候领旨前来,思及故人随队而行,一路所见果然不负胜名。”
沈曼青既有意外的欣喜,又有微憾,“公子来得节令极好,山间正宜赏景,可惜我近日要筹备典仪琐务,怕是无法相陪。”
殷长歌当仁不让的接过去,“师姐放心,我与公子熟稔,必会带公子四处游赏,善尽妥贴。”
沈曼青抿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将左卿辞主仆引向歇宿的雅苑,“公子和威宁候同为贵客,有什么不足之处尽管与长歌言说,一切均可随意。”
正阳宫有数千人,一重重院落绵延深远,沈曼青身为掌教首徒,行事稳重,时常代师训诫师弟师妹,在门派弟子中深具威望,行过的正阳弟子皆不忘驻足行礼,她逐一点头相还,颇有大师姐的风仪。
殷长歌又不同,山中祟尚清寂苦修,本就欢趣不多,又因封赏之典而有无数琐务,他虽然在师弟师妹面前端谨自持,实则极不耐繁琐,这一次能以陪伴左卿辞为由暂脱出来,私心极是庆幸。
每日一练剑完毕,殷长歌大大方方的寻至雅苑,邀左卿辞漫山遍岭的游玩,指点胜迹,赏日出瑰影,品山野素珍,万般悠闲快意。
天都峰险高峭拔,自古号仙人所居,千万载白云掠空,深青色群松如海,衍生出浩然苍古之意,自有一种旷远孤绝的气势。
左卿辞在山巅的孤亭极目而眺,只见云山相连,江河一线,遥遥海天在望,天地壮景无边,不禁叹道:“不上天都,难见天外之景,殷兄长年居于此,朝沐云霞,夜宿星海,何等有幸。”
这些景致殷长歌早已见惯,仍觉自豪:“能成为正阳宫弟子,我确是极之幸运。”
左卿辞似乎随意而叙,“殷兄何时入的山?”
“师尊早年云游江湖,我四岁时得蒙青眼,被收入门墙。”殷长歌背倚亭柱,遥望漫山云海,难免感慨,“入山已不易,下山更难,我所有的心力全用来练剑,足足修习了十五年,又碰上试剑大会,师尊才准许我和师姐下山。”
左卿辞莞尔:“我听说贵派门规极严,殷兄弱冠之龄即能行走江湖,实在是罕有的英才。”
殷长歌受了赞誉,反而生出几分惭色,“公子过誉了,我这点资质仅算平平,苏璇师叔束发之年已下山,我与之相较,无异萤火与皓月之别。”
稀薄的云雾在身侧环绕,聚如淡烟,左卿辞轻拂衣袖,“记得殷兄一直对此人备加推祟,不知是何等风范。”
“师叔是我今生最佩服的人。”殷长歌对这位贵公子全无戒心,又对苏璇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祟拜,一旦说起就滔滔不绝,“他实是天纵奇才,本是拜于师祖门下,却被太师祖破格亲授,得此殊遇的后辈弟子仅此一人。无论何等高深的剑技,师叔均能融会贯通,发挥得淋漓尽致,二十岁后更是另辟蹊径,剑术近乎自成一派,若不是横生意外,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殷长歌心神激扬,说得眉扬意动,左卿辞微笑,“这般惊才绝艳,无怪陆兄想与之一会。”
“江湖上传苏璇师叔性傲,其实他仅是执于剑艺,与陆兄必然投契。”殷长歌忆起往事,既怀念又惆怅,“师叔当年曾居于翠微池畔,练剑之时剑芒冲霄,相映云海蔚为一景,时常有师弟师妹慕其风华,以求教之名请见,只要不影响练功,师叔都一一予以解答。”
左卿辞似乎也颇有兴致:“他也指点过殷兄?”
殷长歌不无遗憾的摇头。“我当时太小,稍长时师叔已极少留在山上,仅看过他留下的习剑笔录,廖廖数句别有心致,从中受益匪浅。”
左卿辞赞了几句,轻喟一声深为感怀:“如此奇才,贵派竟无人袭他一身艺业?”
殷长歌一愕,竟然哑了一瞬。
俊颜流露出薄憾,左卿辞仿佛极惋惜:“既然他盛名在外,又不吝于传授剑艺,该有不少人欲拜在名下才是。”
爽直的殷长歌突然变得语塞起来,滞了半晌才道:“确是如此,但师叔多半推却了,只说浪迹江湖无暇授艺,收徒自随机缘。”
左卿辞长长的叹息,“可惜令师叔太过坚持,不然至少还有人承其衣钵,也不至于武艺从此绝传。”
殷长歌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也不是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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