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月,一眨不眨,眼底淡淡乌青,最近她越发疲惫,要么是睡不着,要么就是睡着了会做噩梦。
每一次,魏琰死的样子都会徘徊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啊,有时候魏昭回想,是不是自己拒绝承认她,她才会每夜在噩梦纠缠。
后来魏昭就不想了,根本就没有承认的必要,明哲保身还是魏琰告诉她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把自己陷进去。
她听了,也照做了,魏琰应该倍感欣慰才对啊,又怎么会噩梦纠缠。
家里太/安静了,让她有些不自在,魏昭穿件衣服,拿着车钥匙下楼了。
一个人在夜风重驰骋的滋味,她是最喜欢的,感受风的温度与速度,可以让人放空一切思维,不自觉的被治愈。
好像,已经有两年没有碰过车了,还真是听话啊。
车子行驶在路上,略过街边树木,在一个小时候后到达了,星辰疗养院。
这里二十四小时有人服务,和相熟的护士打过招呼,直径上了四楼,这里隔音极好,推开最里面一间房门。
走进去,关上门。
魏昭才感觉到放松,那种重来没有过的放松,清风钻进她的毛孔,在全身洗涤一遍,仿佛洗净了所有疲惫浊气。
走到病床前,坐在椅子上,魏昭握住床上人苍白无力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抱歉妈妈,半夜来打扰你,我真的是太……孤单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睡不着。”
病床上是魏昭的妈妈,已经做了十年植物人的许晨。
魏昭声音染上哭意,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不吐不快,“妈妈,魏琰死了,死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巷子里,她很怕黑的,怎么到头来死在了这种地方。”
魏昭絮絮叨叨的说着,“妈妈我该开心还是难过?”
当年魏琰母亲为了一己私欲去贩毒,牵扯到当时作为律师的许晨,因为她许晨被人报复变成了植物人。
这一躺,就是十年,因为稚子无辜,魏昭的父亲承担了照顾魏琰的责任,把她牵到自己户口下,变成了养女。
魏琰妈妈蛇心不足,肖想吞象,到底因为毒品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死在一个雨夜,无比凄惨。
当时魏琰已经懂事了,她跪在妈妈坟前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碰毒品。
可是她违约了。
在十八岁那年,全优成绩被保送国外的魏琰因吸毒过量,进了戒毒所,也失去了保送的机会。
后来她辍学了,也离开了魏家,从此不知所踪。
她比魏昭大两岁,她走的时候魏昭才十六岁还在国外上学,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回家后爸爸告诉才知道。
也因此,魏昭最恨毒品。
☆、008
毒品害了她妈妈,也害了她如同亲生的姐姐,也因为毒品父亲远走他国,留下的,只有花不完的钱和数不尽的孤单。
魏昭伸手抱住妈妈,把自己埋在她的腰间,眼睛一点点湿润,人只有面对最安全的人和空间才可以放声大哭。
从一点点的小声啜泣,到逐渐有了哭声,再到嚎啕大哭,魏昭心里有的只是放松,哭出了这几天所有憋在心里的东西。
一个人太久了,真的好难受,还好有个妈妈的怀抱可以让她哭上一哭,虽然妈妈没办法温柔的抚摸自己,也没办法安慰,可是只要这个人在这。
心就是有归属的,无论在外面有多大的委屈,都可以有一个放声痛哭的地方。
好在这里隔音好,要不然就魏昭这么哭指不定吓到谁,等魏昭哭够了,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浸湿了妈妈的病服。
她吐了吐舌,略显俏皮,“对不起哦妈妈,我给你换衣服。”
她打了水进来,顺便给母亲擦擦身子,又换上干净的病服,这才把水端出去。
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因为想事情,也未注意这大晚上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就这么撞上了。
对方是个一身白西装,犹如去结婚典礼的斯文男人,气质温吞皎皎如玉,眉眼如画温和谦逊,整个人有种光风霁月的感觉。
魏昭后退一步,“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也是我没看路。”
魏昭点点头,越过对方回了病房。
而她身后的男人,则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才收回视线,转身去了把头的另一间病房。
病房里,是个小姑娘大约二十二三岁,眉目雅致和他长得有几分像。
小姑娘歪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突然嘿嘿一笑,伸手指着他说,“哥哥!你是、哥哥白肃!”
白肃点头笑笑,眉眼宠溺,“真聪明都可以认出哥哥了,给你个奖励。”
白肃把随身带着的巧克力给她,摸摸了妹妹的头发,看着她吃完,把人哄睡之后才离开。
好巧不巧,出去的时候又碰见了魏昭。
俩人互相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各自上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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