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的小纸盒捏在两指间,轻巧地转了转,“这次不能逃了!”
叶季安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幸灾乐祸。
但笑容又是那么纯良。
所以是天使恶魔同时存在随意切换?
顿时,叶季安被自己的形容土到了。他追着梁逍跑到结账台前,虽然这不是值钱东西,但好歹是他做客去拜访人家老爸,总不能让梁逍付钱。
除去魔鬼拼图之外,梁逍还挑了个尺寸正好的画框,说是可以辅助拼接,之后他就一手拎着即将送给老爹的礼物,一手牵着即将介绍给老爹认识的叶季安,心满意足地下楼吃海鲜小火锅去了。
当天下午的团建如约开始,其反人类程度确实不负众望。从一点半开始,乌央乌央上百号员工,个个奔命似的顶着寒风疾走,硬是走到六点出头才成功绕过奥体公园一圈。叶季安先是在围绕着总经理的那堆部长和主管之间规规矩矩地待了一会儿,走过小半程,他就悄悄回到了自己的部门。几个小年轻立刻围上来叫苦不迭,个个儿比连着加班半个月还要委屈,叶季安痛心疾首地安慰他们,给他们分巧克力和暖宝宝,余光却瞥向别处。
只见梁逍就在约莫十几步之外,还是出发时的那副行头,加拿大鹅的羽绒服裹到小腿,眼睛以下全埋在围巾里,头上还戴了个深红色的毛线帽,也许是腿长优势,他虽然裹得严实,但走得不急不慢,惬意得很,始终保持在部门队伍的中段,也不跟人聊天,远望的目光倒是挺缥缈。
叶季安心知,他这是进入了放空状态,时不时就得来一次,脑袋瓜里蹦跶的不知道是什么跳跳糖,也许这是聪明人的共同爱好。细细看了几眼,他又发觉,梁逍还戴了副蓝牙耳机,那耳机的消噪效果叶季安是领略过的,自己在这儿喊,梁逍绝对听不见,于是他把分发物资的人物交给综合部小李,自己蹲下去假装系鞋带,等梁逍走到身边了,他就站了起来。
梁逍也瞧见了他,回神驻足,把耳机往下一拽,“前辈。”
叶季安顺势跟他并上肩,一块往前走,“累了没?”
“没有,就是耳机快没电了,”梁逍呵着白气,“好无聊!”
“手拿出来。”叶季安用手肘碰了碰他。
梁逍乖乖照做,刚打开手心,两颗巧克力落在他的手上,金属糖纸被阳光照得有点灿烂。
“你喜欢的蓝莓果仁,”叶季安轻声说,“吃完了还有。”
这糖果还带着体温,梁逍剥开一颗,巧克力柱体的形状还在,但质地已经化得很软,“前辈不吃吗?”
“我怕长胖!中午刚吃了火锅,”叶季安郁闷道,“我一到冬天身上肉就会变多,再不控制我就直接水桶腰,那样穿衬衫太难看了。”
作为一个新陈代谢迅速、怎么吃都不胖的幸运年轻小伙,梁逍并不想拉仇恨,他点点头,默默把果吃掉,还舔了一口糖纸上化掉的巧克力酱。找了个垃圾桶扔掉垃圾,他又插着口袋跑回叶季安旁边,“春天就要到了,而且前辈最近没有长肉,腰还是很细。”
叶季安顾忌前后都有同事,小声道:“你就蒙我吧。”
梁逍也把声音压得很低,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本正经,“我摸得出来啊。”
叶季安轻轻瞪了过来,但似乎,有点开心。
梁逍笑了:“屁股上好像长了一点。”
叶季安收着下巴,把脸藏进毛衣高领,闷声道:“哦,谢谢夸奖!”
在同事堆儿里说这种事,必然结果就是把脸弄红只能拿领子遮,但叶季安不得不承认,他被说得有点兴奋,恨不得沿路找个公厕,拽着罪魁祸首进去,至少亲上两口。
同时心底压着的、脑门上飘来拂去的,那种或许可以称为紧张的东西,也消散了不少。
这种放松感一直延续到他真正到达赴宴地点的那一刻。长安街附近的小胡同,一栋三层小楼还带着独院儿,四周栽着大槐树,旁边是一所中学,离他们公司不远,更绝的是,走两步就能到国家大剧院。这住址本身就够惊人的,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能跟中南海当街坊。
梁逍则仍旧见怪不怪,把小布随便往树下一停,关掉音响里的绿洲乐队。那位冯管家就在院门口等,把钉着门钉的红门一推,梁逍就牵着叶季安,一同迈过门槛,进到院里。
几棵花树已经缀了累累花苞,看起来很像颐和园的那种榆叶梅,沿着小路走,还绕过一个冰没化透的水池,叶季安来到屋前,这房子似乎其貌不扬,但还有些民国风味,也许是留下来的老建筑,四周乌漆嘛黑也看不清楚。
管家念叨着欢迎欢迎,把房门推开,梁逍急匆匆进去,在客厅环望一周,不见人影,他就吼了一嗓子,“爸!我们回来了!”
没人应声,梁逍又大声道:“您在哪儿呢!”
这一回,楼梯立刻有脚步声传来,听起来却相当轻盈,蹦蹦跳跳颠下楼的是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逍逍哥哥!”她跑上来,一头扑在梁逍身上,奈何羽绒服太厚,她抱得很吃力。
“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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