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折返平阳需绕路零陵,时间很紧,魏景立即手书一封,递给心腹亲卫。
“立即送回平城,交给夫人。”
……
事涉傅芸凄惨遭遇,询问的任务不好交给外人,邵箐是最合适。
这几天日夜商议,大家都累了,既有方向,魏景便吩咐散了,让众人歇去。
他精力充沛,征战月余又连续议事,也不累,一得闲暇,连忙提笔蘸墨,又给妻子写了一封家信。
“阿箐吾妻,若顺遂,当半月内取下灵城。曲阳下,仅剩汉寿。若有大雪阻滞不宜挥军北上,我即赶回平阳,与汝及孩儿短聚。思汝及吾儿甚矣,夜间辗转,……”
他微微笑着,写罢夫妻间私语,末尾又嘱咐一句。铁矿之事,问清楚即可,战事有他,且莫挂心,切切要放宽心养胎。
他妻子腹中骨肉,已足三月了,听闻乖巧,不闹人。
嗯,是个好孩子呢,得多多夸赞。
他不知不觉,写了足足三大张纸笺,细细晾干,亲自封了,命亲卫立即送出,最好能和前面一封公函一起送至。
亲卫领命飞奔而出。
脚步声渐远,魏景收回视线,投向案上的地域图,柔和的微笑敛起,黑眸中闪过一抹厉光。
安王反复脱逃,看来那卫诩功不可没,不过这一回若能确定铁矿,大几率可歼杀安王。
魏景微微眯眼,视线穿过轩窗,远眺北方黝黝山林。
若能顺利杀之,他很快就能回去陪伴妻儿了。
……
魏景远眺北方之时,其实安王和卫诩也在讨论他。
“十万将士,东峦道大宁道设伏,只能选一。”
这个问题,已反复讨论过多次了,安王却一直没有表态。深夜诸谋臣将吏散去,议事厅仅剩二人,卫诩眉心微蹙:“最迟明日,此事就得决定下来。”
道长路狭,探报不能及时送回,对敌我双方都造成不小的困难。两天了,益州军随时会进军,己方设伏得提前进行,越快越好。
不过,这真是一个很困难的选择题,于己方也是。伏击成功,己方大挫敌军,将立即扭转颓势。再加上冬季开战难,己方可抓紧时间征召新兵,届明年春,不说反攻夺回失地,起码自保是不再捉襟见肘的。
但若伏击不成,曲阳郡保不住是肯定的,就连能不能顺利突围回汉寿,都是一个大疑问。
卫诩神色凝重,说话间看向安王,乍一瞥,他却一怔。
“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安王神色,一扫方才聚众议事时的沉凝,他双目炯亮,面上微带狰狞,且透着自信,隐隐似有一种迫不及待呼之欲出。
卫诩拧眉,看着不对劲啊?
怎么回事?
“你,莫非你……”有了必胜之策不成?
卫诩转念一想,却有些犹疑,实在是目前的战况,没什么空子可钻。
安王一笑:“谨之,此次我必歼逆王!”
“哦?”
卫诩还真是惊异了:“怎么说?”
这一时半会的,还真很难解释清楚,安王直接道:“你随我来。”
卫诩的好奇心还真被勾起来了,不过他也是干脆利索的人,也不问,直接站起,随安王往外而去。
二人身处灵城衙署,出了议事大厅,安王直接往西而去,一直走向尽头。
卫诩挑眉,这衙署尽头,他没记错的话是一处石牢。
安王的目的地还真是石牢。
石牢守卫明松暗紧,森严。进得牢门,安王穿过长长的甬道,下了石阶。
石阶通往地下一层,两边壁灯驱走黑暗,却格外阴暗潮湿,在这初冬时分,寒意沁人。安王加了一件大毛斗篷,卫诩倒不用,照旧宽袍广袖,雪白衣带飘飘。
隔一段距离,卫诩就隐隐听见一道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声。
石牢尽头有人,看样子还冻得够呛。
果然,走到尽头,一转,一个精铁铸造的牢笼式小囚室出现在眼前。
这囚笼呈长条状,还分两格,每格很小,大约只容五六个成年人紧挨站着。优点是小巧可移动,囚笼根部还沾着新鲜泥土,明显是刚运抵卸下的。
两格囚笼,左面一格是空的,右边一格则蜷缩着一个瘦弱的男孩。
说男孩可能不太对,他约莫有十二三岁,已介乎在男童和少年之间,鬓发凌乱,衣衫脏污不薄但也不厚,没有冻病却抑制不住瑟瑟发抖。
听得脚步声,小少年动了动,微微抬头。只见一张不大的脸沾满污渍,又黄中泛青,他唇色泛白,两颊微微凹陷,只饶是如此,仍可分辨眉清目秀,可见生得不俗。
一见安王,小少年立即颤抖,缩起身体紧紧抱腿坐着,目带惊恐看过来。
卫诩挑眉:“此乃何人?”
就这么一个小少年,能和伏击益州军有联系?
安王居高临下,正正对上小少年恐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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