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女郎再也入不了心。任她多么容色动人、蕙质兰心,也不及梦中神女分毫。
然而神女只在云梦之台、高唐之观,世间怎可得。而自己,终究是要娶妃的啊。
炉中檀木香悠悠入鼻,卫琰想着心事,渐渐有了困意,睡着了好呀,不知今夜神女是否肯入梦中来。
许是可怜卫琰相思太苦,梦中神女果然如愿到来。
神女依旧头戴帷帽,坐船而至,水天一色间,身影宛若惊鸿。自己连忙跑到岸边去接,一双手递到自己手中,白嫩嫩柔若无骨。二人漫步绿堤,神女乖巧地被自己牵着手,卫琰只觉心中犹如饮了蔗浆。
待到一方临湖亭,二人依栏而坐,神女轻靠在自己肩头,檀口微张,唤道,“六郎”。只这一声,就让自己苏在那里,心跳如擂。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唤自己,原来她和自己是一样的情意啊。
卫琰已在梦中与她相会多次,可每每不知其心意,生怕唐突了佳人,不肯再入梦来。卫琰忍耐多时,一直不知那帷帽下,该是怎样的姿容。今日即已知神女心意,终于按奈不住了。
卫琰颤着手,轻轻地伸向帷帽边,掀起一角,露出了个莹白小巧的小巴。见神女不动神色,依旧柔顺的靠在自己肩头,终于壮起胆子,慢慢掀起。一张朝思暮想的美人面一点点地出现在眼前,卫琰顿时愣在那里。
那是父皇的六宫粉黛、教坊宫娥都不及的美貌。面色莹白,清扬如婉,眉若远山,底下一对含着春水的眸子,脉脉地倒映着自己的面庞。红唇勾着浅笑,并未因自己的举动而羞恼。
卫琰脑中几近空白,恍然间手指已经轻轻抚上了神女莹白的脸颊,只觉指下肌肤细腻如玉。不由得探身靠近,神女双颊生晕,轻轻抬头迎合。
卫琰闭上眼睛,微颤着吻上了那张红唇,只觉如糖似蜜。再是忍不住,手臂抚上那杨柳腰肢,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纵情亲吻,一疏这似乎永远也无法排解的相思。
愈吻愈深,卫琰只觉得心中如火蛇在烧,快要爆发,吻也顺势延绵而下,一点点凑上那细腻的脖颈,还欲再往下试探。手也朝上游走,一寸一寸的抚过,触及了那处柔软。
卫琰只觉心中的火焰一下涌了出来,急迫地想更进一步,却听神女一声嘤咛,一把推开了自己。
卫琰一下从云端坠落,醒了过来。
寝殿里寂静一片,卫琰只觉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手往下探,亵裤里湿了一片。撩起青纱帐,外面天色微透熹光,趿着鞋下床,自行换了亵裤。望着从窗棂上透进的点点微光,又想起方才的梦境,心里激荡不已。
自从自己梦见那神女已有两载的时光,今日终于见到了她的面容,果然不是世间胭脂俗粉所能及的,不由得欣喜不已。
可又一想,她终究是天上的神女,永远只能与她梦中相会,且不知下次又是何年何夕,顿觉悲凉。
卫琰心情恍然低沉,自己恐怕今生今世都忘不了她了。除却巫山不是云,即使贵为皇子又如何,不能和她长相厮守,再多的胭脂粉黛又有什么意义。
“呵”,卫琰长叹出一口气,“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即已再无睡意,枯坐又有何意义。
“郑伦!”索性唤了内侍进来洗漱更衣。内侍纳罕,这殿下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赶忙进来伺候。
卫琰洗漱完,草草用些早膳,也。索性抬腿就往马场去了,好好地跑了几圈,让烦恼一扫而空。
3、江南林府 ...
扬州三月,绵绵桃花雨,潺潺地下个不停,润亮了庭院里重重叠叠的新绿。滴在池水里,荡出墨玉的涟漪,惊动了金色的鲤鱼。打在黛瓦青砖上,淅淅作响,庭院寂静,再听不见旁的声音。
海棠坞里,婢子们在明间,或是量布裁衣,或是熏烤被褥,只一位秀丽绝俗的女郎独自坐在里间的窗前。
这女郎梳着双环垂髻,当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容貌却已出落的秀丽至极。白梨花似的面庞,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一双眸子泓着清水,天然带fēng_liú;底下一张樱桃点檀口,不画而赤,未启先闻桃李香。
女郎静静地坐在窗前的书案旁,低头誊写着佛经,杨柳般的腰身,隐然透着书卷气,真似一副娇花静水图。
这女郎正是前扬州刺史、永兴县公林澄洲之女,林御蝉。
前后十几日的功夫,林御蝉终于抄写完了这三卷《地藏菩萨本愿经》,祈求远在闽南的父亲平安归来。
父亲在去年,因两淮盐引案犯了圣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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