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语墨穿着舟寒买给她的连衣裙送舟寒到机场。
两人在机场大厅里坐了一阵。夏语墨觉得室内太闷,便拉着舟寒到了室外。
他们靠在栏杆上胡乱说了一会儿话。舟寒每说一句就冲夏语墨投一个笑容,还时不时地扯一些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上下铺的笑话来说,一看就知道是要排解夏语墨在每一个离别档口都会如期而至的伤感。
夏语墨听着舟寒在耳边啰里啰嗦地说个没完,反倒想要安慰他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被风带了去。
“墨墨,没想到这裙子还挺好看的呢。”
“啊?”一阵风吹过,将软软糯糯的裙摆贴到了夏语墨的腿上,“这不是你买的吗?难道买的时候你觉得它丑?”
“嘿嘿,”舟寒笑了笑,“说实话,我家隔壁的老大妈倒是经常穿大花裙。”
“好啊!”夏语墨朝他背上轻轻一拍,嗔道,“那买的时候你不说实话!”
“那我要是说实话,岂不是买不成衣服了?话说回来,穿你身上竟然这样美,嘿嘿,看来我以后要对大花裙彻底改观了么!”
“咦?难道你原本觉得裤子美?”
“不啊,我喜欢看你穿裙子。”舟寒扯起一边嘴角笑着。
“怎么样的裙子?”
“超短的。”舟寒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夏语墨无言以对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舟寒准备进安检,离别前在夏语墨唇上印了一个吻,终于没忍住说了些暖融融却惹人感伤的话:“照顾好自己,墨墨,等我回来。”
夏语墨用力一点头,背身和他告了别。
她从机场出来一路走,走了几十步之后,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这眼泪止也止不住,几乎不用牵动情绪就可以毫无阻碍地流淌滚落下来。她满脸挂着泪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地面走到地下,直到搭上地铁,那股热烘烘的地铁风将她的眼泪风干了。
这样不管不顾地在大庭广众掉眼泪算是头一遭,如此伤心不已似乎正是因为预感到了永永远远的分别。
眼泪流干后,夏语墨才有勇气将手机拿出来,这才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
她跨进家门的时候,发现庭院里坐着的不只有夏子实,还有邱慕晶和孙冰月。
“墨墨,你昨晚去哪里了啊??”邱慕晶的嗓门异常尖锐,其余两人的脸上也大致写着同样的疑惑,相比之下,夏子实虎着的脸最能表达情绪。
“我和舟寒在一起啊。”夏语墨站在了庭院口,她仿佛倒是来此处作客的。
“你们看吧,我说得没错吧!”邱慕晶朝另两人说完后又转向夏语墨,“我们等了你一上午啊!还有阿实,昨天等了你一晚呢!”
“啊?我不是发短信给你了吗,阿实,没收到吗?”夏语墨直直地望着夏子实,夏子实怒意犹在,气冲冲说了句“根本没有”。
“他急得呀,昨晚就打我们电话问了个遍呢!”邱慕晶继续描述事情的发展。
“我确实发短信了。”夏语墨低下头去想往里走,却被邱慕晶挡住了去路。
“墨墨,你昨晚和舟寒去了哪里呀?”
“……ktv。”夏语墨撒了个谎。
“你们唱了一个晚上的歌?”
“嗯。”
忽然,庭院那一边的一个声音冒了出来,话音凉得几乎可以把盛夏的阳光冻结起来:“我看你应该换手机了吧。”
从进门到此刻,夏语墨始终不愿往那个方向看去,但她知道他就站在那里,比谁都仔细地严厉地审视着她,听到他说话,她才不得不看向了他。她看到孙冰月将目光丢在了地上,说话时不朝她看一眼半眼,好像夏语墨是埋在尘土里的那个夏语墨。
“我正打算要换。”夏语墨已说不清自己是怕他还是恼他,同样是冷冷地去回答他。
“那就赶紧换,夜不归宿什么的该跟你弟弟打好招呼,不要害他瞎担心。”他仍垂着眼皮。
盛夏正午的阳光灼得人头顶发烫,不仅如此,哭了一路的夏语墨感到眼睛也酸胀不已,浑身难受。踏进家门之前,牵肠挂肚的全是舟寒,她没想到踏进家门之后,竟来到了这样另一个世界。
她分明是又羞又恼又愧疚的。
她忽然冲过去揪住了孙冰月臂膀上的袖子,将他又拉又推,轰出了门去,嘴里吼着:“关你屁事,你给我滚蛋!”
她一样没有看他,目光里是孙冰月那双踉跄的脚,在门口停滞的几秒里微微扭转了一下,又立刻转了回去,果断地消失在了夏语墨的视线里,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邱慕晶从夏语墨身侧挤了过去,说了些告别的话就追着那脚步去了。
庭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夏语墨转身朝呆立在那的夏子实走去,在他的背上啪啪打了几下,吼道:“你也给我滚蛋!”
她的掌心辣辣地疼,借着这几下算是将胸中的无名火全都发泄了出来,她转头进屋给手机充电去了。
她蹲在手机充电器前,愣愣地看着手机由暗变亮,又过几分钟后,迟钝的手机送来了舟寒一个小时前的短信:“我家墨墨变勇敢了嘛,不掉眼泪了!”
其实,不管是提前一晚的眼泪还是滞后了几十步的眼泪,都懂事地制造了所谓“勇敢”的假象,实际却与“勇敢”没有什么瓜葛。
夏子实从门口把脑袋探进来,小心翼翼地说:“一起吃饭吧?”
“啊,好的。”
夏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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