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说他天真无邪倒是不假的。
徐杳一眼瞧过去,他衣襟上还黏着许多花粉,忍俊不禁道:“你身边伺候的人都去哪里了?”
她话音刚落,一行人却踏进了凉亭,她抬眼望去,为首那人竟是常婉,依旧是明艳动人一张脸,梳着凤冠,着一袭正红色曳地凤裙。
“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徐杳一干人等皆屈膝见礼。
常婉却也不看她们一眼,言简意赅对着后头的几个嬷嬷们吩咐道:“还不快带大皇子回去。”
“大皇子性情淳良,本宫也不是不晓得有些个不消停的人是如何在底下嚼舌根的。虽然本宫礼佛久了,却从来也不是宽宏大量的圣人,你两人今年才入宫,可见娴昭仪并没有教你们习过几样规矩。”待后头的嬷嬷们上前领了大皇子渐行渐远,常婉也不让众人起身,面色不虞道,“桢良媛有孕在身,闲来无事还是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得好。至于旁得人,各自去领二十板子罢。”
曹凝君从未见过皇后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徐杳却并没有她这般大惊小怪,常婉若当真没有半点脾性,那便不是常婉了,她放权给娴昭仪,不过是她自己不要罢了。
“大皇子也不过才来此处,原是从假山上头的凉亭下来的。”徐杳丝毫不以为意,“那处的凉亭,如今一贯为赵容华所用。先时妾也十分诧异,大皇子身边也不跟着侍奉的人。”
“既是这样,”常婉当机立断,干脆利落地已然往假山那处去了,侧首时还不忘扔下一句,“你且随本宫去瞧个究竟。”
“还不快扶桢良媛回去。”徐杳瞥了晓暮一言,有意提醒她。
却说赵芜一如既往地带着二皇子在此处,她正悠闲自在地坐在石凳上,听见石阶上的脚步声,却不曾想先行上来得会是永和宫那位不问世事的皇后。
一时怔住,才忙不迭屈膝见礼:“皇后娘娘金安。”
常婉一眼便看见石桌上七零八落的花瓣,同大皇子鬓间所戴一般无二,轻眯了眯眼:“赵容华好兴致。”
不待赵芜接话,“啪——”她脸上遽然间已生生挨了一个耳刮子,常婉这耳刮子扇得有几分刁钻,蹭着赵芜的眼角擦过去,赵芜再睁眼得时候已然渗出泪光了。
后头被嬷嬷拥在怀里的二皇子顿时“哇——”一声啼哭起来。
“你可知罪?”常婉在这啼哭里却不为所动,眼底只有赵芜。
赵芜自入宫以来,何曾受过这等欺侮,半晌才反应过来,因在她宫里头的宫女嬷嬷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愈发觉得无地自容起来,胸前更是起伏不平,呼吸急促,这是气得极了:
“您要给妾安莫须有的罪,妾又有什么法子。”
“大皇子同赵容华那宝贝儿子一般无二,身子骨里同样淌得是陛下的血脉,永和宫上上下下都不敢有一丝怠慢,成日里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赵容华身为嫔妃,却不恪守本分,竟拿大皇子作乐,实为大过。”沉璧得了常婉的示意,上前两步,字字珠玑道。
堪堪这时候徐杳才从石阶上不疾不徐进来,榜眼冷观着这一切。
然而她这一出现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芜下一瞬转过身子,朝着身后的宫婢寄云发作道:“你这浪蹄子!何时能为我省两分心,平日里白养你了,大皇子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泥泞里爬出来的东西,光顾着自己起兴,赖到我头上来,管教你不得好死!”
她说最末一句话的时候,手上已经一把拧住寄云的发髻,嘴里一时又胡乱啐骂起来:“你同外头那些娼姐儿有什么分别?”
赵芜满心满眼里想起前阵子徐杳中毒一事,她那时便知晓自己这宫婢不甚干净,奈何又不好在殿前开脱,因这宫婢同自己牵系过多,只怕会招供出自己不少关乎自己的陈年旧案出来。
偏偏她这一声“娼姐儿”仿佛说中了寄云心思,这宫婢浑身一颤,一时只觉得心如刀割,面上也流露出几分哀哀欲绝的神情。
赵芜却视若无睹,“啪啪——”几声扇得寄云霎时嗡嗡作响。
凉亭一角的嬷嬷们一面哄着二皇子,一面还不忘规劝了两句:“赵容华快停手罢,想来寄云也是无心之过。”
“你今儿便是将人打死了,也脱不了干系。”徐杳原只想激将赵芜两句,教她停手罢了。
不曾想赵芜听罢这席话虽制住了动作,那宫婢已然红肿一张脸,脸上更是涕泗横流,发髻尽散狼狈不堪。
“奴婢再不伺候您就是了!”
她说这话得时候声音尖细,立时已朝着凉亭外头纵身一跃。
众人上前两步俯瞰下头,只看到潺潺不断的一帘幽瀑,半点瞧不清底下的情形。
这厢沉璧已经打发人下去察看,那人腿脚倒利索,约莫是下去瞧了一眼便上来了:“了不得了,赵容华逼死人了!”坦然失色惨白一张脸回禀道,“流了好大一池子血,已经咽了气,怕是活不成了。”
赵芜还杵在原地,声音打颤:“死了也干净。”
“本宫今儿出来一遭,瞧见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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