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她闲来无事歪在塌上看书也不踏实,眼睁睁瞧着他占了自己半边书案,一开始蔡莲寅往她这里走动得多,她碍于颜面,便端着身形替他研磨起来,煞是红袖添香。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蔡莲寅捧着一摞摞奏折送进来之后便木头人似的往殿外一立,直到了用膳的时辰才会通报一声。
徐杳这才撂了手上的墨饼,小心翼翼瞟觑了燕怀瑾好一阵儿,见他批奏章的时候简直是过分的聚精会神,委实再分不出心神来折腾她来。她索性也不拘泥,歪在卷着绒毯的美人榻上,好不自在,一旁瓜果糕点一应俱全,鸢尾还将方寸的鸟笼儿拎了进来,正好是她逗鸟的的距离。
她好容易安顿了半日不到,燕怀瑾竟有几分坐不住了,时不时便朝她这里张望过来,她初时只当未曾察觉,三番五次过后她也忍不住,梗着脖子好声好气问了一声:“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这一抬眼不打紧,偏偏瞧见他横眉直立,颇有几分焦头烂额,这时候听她开口问了,下一瞬便朝她招了招手——
她只好自塌上下来套了鞋袜,一件藕色琵琶襟褂子斜垮着半搭在肩上,上前接了他递过来的一本奏折。
摊开看了一眼,几乎是一目十行,只将末了落款人得名讳瞄了一眼,竟是定国公,洋洋洒洒只为了举荐新科探花郎,正是裴炳。
“这探花郎是个好的。”她一五一十道,指尖描摹在落款上半晌。
燕怀瑾半边腕还扣在案上,好整以暇望她:“你且说说看,他好在哪里了?”
“状元文采斐然,榜眼见解独到,只一点比不上这探花郎。”
她吭了吭声,一阵搜肠刮肚,斟酌了一番漂亮话,到底也没有说出口,索性直截了当道,“说到底还未曾正儿八经入仕呢,文章里打起官腔来便是一派古板套话,若说是纯粹一心为民的文章,那叫不机灵,任谁都能写一篇出来。只他们考虑得也太面面俱到了些,往深了说便是畏手畏脚眼光短浅,跟朝堂上那些老臣又有什么分别。”
“□□帝开设三年一科举是为得什么——”她这才合上奏折,呈还回去,“选得自然是要标新立异,才会免于泯然众人,专要那些中规中矩的,还不如莫要开科选举了。”
“你且猜一猜,这回科举主考官是谁。”但见燕怀瑾听罢她这席话,面上却不为所动,半点瞧不出喜怒,偏偏这会子又同她卖起关子。
她也不遮遮掩掩,报了所想之人,果然见他应了声:“正是徐相。说起来,杳杳以为,该给这探花郎一个什么官职。”
徐杳思忖了许久,还是做了同定国公此行径相同的事。
“听说近来廷尉监很是动荡,原是夏老廷尉上奏辞官您不批,廷尉监乃立国之根本,表纪法之严明,自祖上便立下规矩,不得亲和任何党派之争,一旦夏老廷尉革职,必然引得各路人马虎视眈眈。”
“是以这探花郎么——”明明了了告诉他,她这是决计举荐裴炳,“做廷尉再适合不过了。”
燕怀瑾似乎是早已料知她这番话,适才的一本正经渐渐荡然无存,倒露出几分同她逗趣的模样,不经意挑了挑眉:“他不过初生牛犊,你却钟意他担这样的高位,朕倒要替他问你一句凭什么了。”
“凭他怀着一颗纯挚之心,”她一时间笑得促狭,“更何况,他身后有定国公作保。”
“定国公这些年行事素来讲究一个独善其身,确是他最合适不过。”他不置可否,“那杳杳呢,有没有存着私心?”
定定地望着她,眸光晦暗。
似乎是在揶揄她,又似乎是在敲打她。
第71章 柒壹
不由得一恼, 徐杳嗔着眸子瞪他一眼,字字铿锵:“您想什么呢?”
眼瞧着她肩上的褂子摇摇欲坠, 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他已起身抻手替她拢了拢, 末了安抚似的覆在她手背上:“也算替朕分忧,解了燃眉之急,该赏。”
她心下懵然一沉,燕怀瑾倘若当真生出什么计较的心思来,约莫也不会再来同她打商量,偏偏他又堂而皇之地将这些话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当真是教人捉摸不出他是何用意了。
“哗啦——”一声, 蔡莲寅不合时宜地挑帘进来。
躬身行了礼,将适才的见闻原原本本复述道:“寿合宫遣了人过来,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 请襄姬前去觐见。”顿了顿,“辇已经备在外头了。”
“容我更衣的功夫即可。”徐杳袖口微动, 到底还是被他桎梏住, 临走前他几乎是贴着她的颈窝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朕等你用膳。”
然而她一路行至寿合宫,残阳落日,暮色也渐渐袭来, 她由人牵引着去了偏殿候着,虽说指名道姓只许她一人觐见,因着是在寿合宫, 她便也将心下的疑虑悉数按捺下来,她倒也大大方方随着这宫女迈进了殿槛,再打眼一瞧,她陡然便生出几分不安来。
缘由无他,只因这殿里供着香火,梵香袅袅,正前置着一席蒲团,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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