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弦在墙壁边站定,皱眉看着两幅并不起眼的字画,听见了背后渐近的那平稳的脚步声。
纸门被随意地披着羽织的女孩推开了,她将有些累赘的袖子随手缠起一个结系紧,在他身后几步站定。
“我第一次回到这里时,也因为你现在看着的字画停下了脚步。”她以平淡的语气证实了两人的想法完全一致。
姬弦下意识地将长发捋到了一边的肩上,紧皱着眉,转过身:“你真的确定这是你家中的藏品?”
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倚在了一边的墙上注视着他,他有些困惑地摸着下巴:“可我怎么看都记得这是战前大和国皇室的私藏,你的父母莫非是被通缉多年的江洋大盗?”
星瓒扯扯嘴角,却似乎是刻意绕开了这个话题:“你这么说,至少还是确定了是真迹了吧?”
“的确是真迹。如假包换到我在犹豫是不是该去报官捉拿你……”
她笑了笑:“那你和我一样逃不掉。而且这可是你告诉我的,现在的地面是一团散沙,所有人都互不相干地各自住在分散各地的聚居区里,文物?我猜根本不会有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报官更是不可能,大和国的皇宫可在江户都市,那是关东聚居区,不会受理关西聚居区的事宜哦。”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臂就开始向楼梯的方向走去,“那么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快和我走,别废话。”
女孩刚刚长过耳垂的中短发在脸颊旁微微跳动着,他用眼角的余光窥伺着她的神色,似乎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而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他意识到她此刻的心情近乎愉悦。脚步飞快地向前跑着,直到几乎和季弥撞个满怀。
星瓒及时地刹住了脚,伸手指指季弥:“明天你留在这里替我看家。”没有留给他任何提出抗议的片刻,她拽着姬弦一溜烟地再度跑开,直跑到浴室门前才并未停下了步子,径直走到浴缸边指了指一如既往搁在边沿上的竹筒,见他歪着头沉思着,索性又将竹筒塞进他手中。
他比划了一下竹筒,又上上下下打量着星瓒,想了想才试探性地开口:“所以,利用这一切,你想说明什么问题?”
星瓒摊开素白的双手,微微一笑:“本来我是想让你一起推究的,但是我刚才突然得到了结论,所以,我就直接把问题……和结论的一部分一起告诉你吧。”
她顺势直接坐在了浴缸旁用厚厚的浴巾垫得松软的地面上。
“这是我母家的祖屋,这你应该能看出。”
姬弦点了点头。任谁都能看出那是一栋至少建造于五十年前的老式建筑,即使受到了极为频繁的维护与保养。
“但是我回来的第一天就看出了问题。为何这栋房子,经历了十年,不仅完全没有损毁,还反而有被整修一新过的迹象?”她指了指上方的天花板,淡淡道,“我姑且不论裂缝、墙皮剥落这种问题了,连一缕蜘蛛网都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相信这是弃置十年无人居住的屋子吗?”
“这栋屋子的资料我在来之前就有查过,你不想听听我查到的东西吗?”姬弦也学着她的模样坐下了。
她眉头微微耸起:“是查到了聚居区的建筑公司受理维护工程的记录之类的结果吧?”见他点头,星瓒耸了耸肩,“你不觉得奇怪?整个西之京市的居民绝不算少,有多少在这里居住的家庭的祖宅可以维护,我家族的这栋可是空置多年无人打理,怎么莫名其妙就被委托建筑公司维护了?”
见姬弦不语,她继续道:“而就在我抵达这里的当天晚些时候,我几乎可以确定了,有一个……与我一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人,一定来过这里。或许,修缮这里的举动,也是他或她做出的。”
“理由呢?”
“极度主观而且模糊,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感兴趣。”
“我很感兴趣。”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姬弦的膝盖——那里正搁着那只看似平凡无奇的竹筒,“这就是理由之一。另外两个,刚才你就有看见了。”
姬弦皱着眉,双手枕在脑后躺到了地上,阖目片刻后语气沉沉地发问:“是那幅《玉泉帖》吗?除了那个,我看不出别的问题。至于这只竹筒……”他学着星瓒习惯的姿势耸了耸肩,“我只看出它和你的身材不成正比——柄也太长了些。”
“这样就够了。”竹筒不知何时到了她的手上,她细细摩挲着已经光滑发亮的细长的柄,口中喃喃着说出了那个再平常不过,于她却无比珍贵的称谓,“母亲。”
“你原本的住处应该是在旧港玖都市的港区吧?上一次虽然只在你的住处外的巷子里停留了一点点时间,只看到了一个外观,你就把我送回了地下,不过那还真是个好地方啊。纵然是我都没见过这样引人注目的豪宅。”
时间已经入夜。她在梳妆镜中顾盼着,从镜中能看见季弥正靠在墙上读着不知从哪个书柜中翻找到的精装书,而背后的“那个家伙”刚刚打理出的连耳廓也遮不住的短发赫然醒目。想起他被打发到客房的浴室中时那纠结成了一团的表情,她不由心情大好,嘴角宛如藏不住自己凶恶的意图一般上翘了起来。
姬弦显然心情不好,撇了撇薄薄的唇懒得说话。季弥偷笑着瞥了兄长一眼,代为回答:“确实是‘原本’。哥哥把那里的仆从都遣散了之后,直接从那幢房子里迁了出来。东西也没什么需要带走的,我和哥哥都很习惯于在便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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