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教授这样,也没太多兴趣了。本来就是个老人家,我也是牺牲色相照顾人家一下。虽然我不能给先生找什么江边老头乐,但是不代表我不能给老爷子带了个好心情。
再说了,万一老头没乐,给人家整乐呵了,可咋整?
教授说,我老了,拼不动你们年轻人了。一会我们坐下来慢慢吃,然后我给你讲讲,我年轻的时候遇到的事。
临了上桌,点了八样八碟,再来四瓶茅台,点上火锅,吃上饺子。
我们爷俩吃多了,蹭着大腿,脱了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刚开始还聊一些正常的,比如什么东家长,李家短,谁家老王自己就有绿帽子还以为自己享受齐人之福什么的。
我说教授你们那个年代也有这么多事?
教授嘬着牙花子说可不是嘛。
过去那个年代,虽然说风风雨雨,可是造人运动也得坚持,人家老爷子发话了,咱们再怎么着也得一家三四个。
一般人家都老实过日子,哪像现在的年轻人。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世界是啥样的。
我说您现在看出来有何感想?
这话一出口,教授乐了,“那能有什么感想,我又不是你们年轻人,都要走了还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人都是自己闯出来的生活,你的好坏跟别人没有关系。哪天你们做事犯了糊涂,挨了刀枪,也怪不得祖宗没给你们留下金玉良言。”
我说那倒是,但是现在的孩子沉迷一些事情就容易变得失去理智,本来就一张白纸的他们,再玩上游戏,这不就是家长的过失?
教授笑了笑,一拍大腿,把杯子里的茅台一口嘬尽:“我他娘的管不着!”
我哈哈一笑,北方人的豪迈劲,就着酒往出崩。我估计要不是钱给的到位,我们爷俩就山头上那个精神病院的座上宾了。
教授笑着笑着就哭了,跟我讲了讲他当年的遭遇。
那是湖北省的神农架,当年教授还是个三十几岁风华正茂的中年人。
教授年轻的考古能力是家传,他的老爷子就是爱好历史的收藏家,后来得到政府的支持,把家当都捐给了国家。
临了还写了一首诗给自己的儿女,然后还在后边附上了一句郑板桥说的话,叫:吃自己的饭,流自己的汗,靠天靠人靠祖宗,不算是好汉。
老爷子归了西以后,家里人管不得那么多,几个儿女到底也没分到块八角的钱,留下教授带着名誉守着祖坟,顺道还把老妈推给了他,然后就这么分家了。
后来教授受父亲的影响,开始学习历史,专门研究考古发掘。天分加上天分,然后再加上努力,教授站的高度和理解的东西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但是正如教授所言,和人家讲文化,人家不懂,反正是全就在酒里了。和人家讲政治,家里除了已经过去了的老爷子,没有任何人能保护他这个政治脉络浅薄的小家伙。所以挨了处分,受了批评。干了一顿,扔在北大荒好几年。
国家改革开放了,国家也开始走向正轨,大量工作人员和有识之士纷纷返回岗位,准备开始新时代的建设。
教授也得到反正,回到阔别已久的北京,准备开始自己的新的计划。
就在教授收拾行囊,信心满满准备回去的时候,国家下来了任务,说神农架山里有一个四千几百年前的墓,看起来是一个崭新的类似于河姆渡(比较,可能看起来很简陋,实际上河姆渡与此墓相差数千年之久)的古墓,国家目前缺少这类人才,希望教授能响应国家号召,带着工作组进入山里,办理相应事宜。
教授怀着年轻的心,再一次感受到国家的重用,觉得很是开心和激动。
当天夜里,睡也睡不下,干脆趁夜写了手续直奔神农架。
神农架自古没有那么多神秘,只是近代外国人进来以后炒作出来的噱头,实际上他们另有目的。
以讹传讹的事情,三人成虎。所以政府不得不费劲心血,拉起队伍整个搜山。结果啥也没有,鸡毛都没有。
教授是不信这个的,也更不信尸体会跳起来突然给人一下子,仔细想想,一个连肌肉组织都没有了的死人,是如何跳起来杀人的?
教授秉承着考古世家的信念,连夜以热情的语言,用大篇幅的电报给国家表了态,还给国家浪费了几十块钱。
因为那时候的电报几十个字就能说明白的,而教授写了篇论文上去。
后来就是带领队伍发掘这座古墓,起初以为是有可能是夏朝和五帝时期的古墓,这个历史时期的空白,一直是国人的阴霾。
教授尤其咬牙切齿,毕竟中国可以追溯的包括一定的文字历史都可以追溯到八千年以上(山东出土八千年前陶器碎片,上有一行小字,由于历史证据不足,不敢断定为文字)。而中国有国家以来,统一的王朝算上,也是在五千年前,至于以讹传讹的黄帝考,则是最大的笑话。
教授给自己立了军令状,说是一定要给国家争光,给世界打一套组合拳,直接点那群弱智的死穴。
国家起初很是支持,各大领导对这个事情也很是重视,甚至于鼓励和物质提供也是不怎么吝啬。
起初的发掘很是顺利,因为年代问题,土质结构等方面,只要下了铁锹就能挖出一大片,根本没有坚硬的石头阻拦。
教授搓着手,挠着头,从文静的知识分子,一直熬成了胡子拉碴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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