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馨儿不解她的话,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从黛婕拉的眼神中,她明显感觉到黛婕拉还深爱着齐阎,当年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没有解开的误会在其中。
转过目光,黛婕拉重新看着包馨儿,眼底有那么一抹小小的嫉妒,“你真的很幸运能够得到齐阎的爱,如果我有你一半的幸运,哪怕让我死一回,也值了。”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这就是代价。”包馨儿揉了揉自己的腿,迟疑两秒,又撸起衣袖给她看,轻轻一笑道,“我身上的伤比你看到还要严重,每逢天气突变,几乎每一寸肌肤都又疼又痒,我做过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植皮手术,没有任何缓解疼痛的药物对我起作用,我所承受的痛苦,比你经受生活的磨砺还要残忍数倍,这些,还令你觉得我幸运吗?”
“你的伤……”黛婕拉震惊地看着包馨儿,其实刚才她就想问包馨儿的腿是怎么回事。
“你一定听说过六年前希斯顿皇家大酒店前的连环爆炸案吧,我是唯一的生还者。你舅舅身边的吉恩……也死了……一根头发都没剩下。”
脑海中火光四射,痛苦的惨惊叫来不及扩散便被飓风似的气流吞噬,眼前仿佛全是狰狞的面孔,血腥的气息在炽热中蔓延……恐怖的回忆像洪水似的将她又一次淹没,双腿仿佛被什么束缚住,渐渐地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包馨儿始终无法战胜那场爆炸所带来的恐惧,指尖的颤抖,蔓延至整个身体……
“包馨儿?”黛婕拉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包馨儿坐在轮椅里如同寒蝉似的瑟瑟发抖,苍白的脸色与那微微扩张的瞳孔有些吓人,急促地**声冲破安谧的气流……
隐约见黛婕拉忽然扑过来,神色惊惧,下意识挥动微型电棒,然而颤抖的小手不受控制,电棒被她甩了出去。
黛婕拉原本只是想查看一下包馨儿怎么了,没想到包馨儿会扔东西砸自己,惊愕地看着滚落在地上的电棒,脸色一白。
“呵——”她冷笑一声,费力地拿起地上的微型电棒,跌回木椅,眼底渐渐浮满哀伤,“是齐阎让你拿这个东西对付我的?”。
闻听黛婕拉提到齐阎的名字,包馨儿努力平复心绪,半晌后瞳孔才慢慢恢复聚焦,看着落到黛婕拉手里的电棒,心口微微一紧,凝视着她,没有说是,但也没有否认。
“齐阎当真是无情!”黛婕拉冷笑,心如刀割,“齐阎将我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不给我水,也不给我食物,就连让你来见她,还这么警备,在他心里,我究竟有多么恶毒啊!”
说着她悄悄打开开关,居然没有反应。
齐阎不可能粗心大意到让包馨儿拿着一个没有杀伤力的武器,显然,这是他的别有用心。
“齐阎说,我现在承受的一切多少与你有关,就算你不是元凶,也算是半个帮凶。”包馨儿轻叹一声,语气变得风轻云淡,那样子好像对过往的一切都不怎么在乎了。
可是话音落下后,黛婕拉一下子变得激愤,“齐阎他怎么能血口喷人,有些事情是我能左右的么?我也是受害者,这六年来,我看尽世态炎凉,生活在社会底层,如同一只蝼蚁一样活着,舅舅身上的旧伤反复感染,差一点死在医院,为了给他筹钱做手术,我的人格与尊严早就被践踏的一文不值了,我被逼迫的差一点……差一点……去卖身!”
她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包馨儿静静等待,看着她伤心流泪,眼角竟也湿润了。
“齐阎他还想怎么样,杀了我吗?我已经努力躲着他了,可是世界就这么小,当我听说齐阎来到哈尔滨时,想过带着舅舅离开,可是我没有钱,于是我拼命地工作攒钱,然而命运真会跟人开玩笑,我刚刚处理完好几筐螃蟹,一身的油烟味,一身的腥味,我已经好几天……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了,你一定想象不到我的生活有多窘困吧,这辈子从没有想过还能遇到齐阎,从没有想过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遇到齐阎,那一刻我看懂了他眼底的绝情,我这个样子定是污了他的双眼!”
“对不起……”看着黛婕拉,包馨儿的心好疼,这六年来,她的身边有一个那么呵护她的卫钦,可是黛婕拉呢?忽然觉得自己承受的那些痛苦,全都不算个事儿了。
“你对不起我吗?”黛婕拉好笑地看着包馨儿,许是嗓子太干,用力咽了下口水,“或许齐阎说得对,你今天的下场也是拜我所赐。”
包馨儿想把食物与水拿过给她,可想着,曾经那么高傲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接受她的施舍呢?显然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给她。
黛婕拉想走到窗台前,拉开窗帘,让外面阳光照**来,那样,自己的心便不再那么阴暗,可是她哪还有什么力气啊。
也许,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看着包馨儿,她眼波平静,“六年前,齐阎放我与舅舅离开时说过一句话,‘这辈子都别让我看到你,否则再见之日便是你的死期。’看来,齐阎是要兑现他的话了。”
包馨儿皱了下眉头,没有吭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即便齐阎不给我留活路,我也不想替别人背黑锅,到死,也受你的质疑,虽然我不屑跟你解释,但看在我们多少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就当可怜可怜你了。”黛婕拉语气轻谩。
包馨儿缓缓低下头,这个时候,她最好保持沉默。
“事情须从齐阎与我情窦初开的那一年讲起,当然,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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