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joker朝她伸出惨白的手时, 塞拉没做任何犹豫,搭上对方的手,任由他牵着自己, 迈着轻快愉悦的脚步走出了这栋别墅,将温暖的灯光, 温馨的花园和屋子里血流不止痛苦呼嚎的女人丢在身后, 跟随着小丑朝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的背后,是一大片被红绿光照耀,隐隐响起枪声和喇叭声的哥谭市夜空。在这个怪异, 黑暗,混乱,充满了灰色交易和病态体制的大城市里,一切有关于不正常的反而成为了常态, 人们生活在黑帮势力和犯罪分子的小区之中,都已经被大环境所感染, 甚至成为下一个犯罪案的传播者, 很难有人真正跳脱出这个体制, 而有勇气对抗它的更是少之又少。
塞拉安静地被小丑牵着往前走,远方警车的鸣笛和直升飞机的轰鸣似乎都已经离她而去了。即便她心里很清楚那些多半都是为这个人来的, 可她不敢在表面露出一丝一毫的怀疑和恐惧, 那会成为置人于死地的破绽。
虽然她和面前这个状似疯子般的人物相处还不到两个小时,可她已然能窥见他和普通人的差距——怎么说呢, 他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纯粹的精神病人, 因为理智不清醒而到处杀人, 他更像是某种病毒的感染源,在罹患哥谭这场疾病之后,又想把它传染给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受害者。
他的话很多,看上去有点疯疯癫癫絮絮叨叨的,可是每当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却又能够惊异地发现那些一闪而过话语里令人惊人的逻辑性和误导性。他绝不是一个理论定义上的精神病人,因为即便他们发疯时也会有一个自己世界里的准确目标,并且执着地想要去实现它。而他,这个绿头发惨白皮肤小丑妆容的男人,看上去完全更像是在找乐子,毫无目的性。
他曾说过的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话语里,反复提到过她母亲的名字,“珍妮”。他的用词里常常带有很多主观性质的词汇,例如“烦恼”,“焦虑”,“冰冷”。可是这些词语中最能表达出情绪的却是“厌恶”,而且和这个名字有关。
她认为这很有可能与对方的过去有关。而他明显非常不喜欢那一部分过去,如果她想要更好地活下去,远离他的痛脚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塞拉看着对方牵着她一路从黑暗的小道上穿行。他很有趣,总是能够在警察从对面的街道迎面而来的时候轻松又及时地带着她隐入旁边连她也没发现的巷子里去,然后等他们走了又悄声无息地出来继续前行。他对此显然经验十足,而且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突然大叫出声吸引警察们的注意力,好让他们帮助她脱离自己的魔掌。
这是塞拉一时半会完全看不透的家伙。可也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出场只有短短两个小时,他给她的印象也足够深刻到覆盖前两个世界的任何人。他行事诡异,笑容阴森,却有种寻常人难以超越的癫狂到极致的人格魅力。
这下大概可以玩很久了,她心想。迄今为止,她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类型的角色。
塞拉转头看了看周围,他正带着她朝哥谭市中心走去,建筑冷色调为主而且多有哥特式尖顶风格,在深夜里总显得犹如怪物般阴森可怖。她从小就不喜欢这样的建筑物,总令人很容易联想到一些糟糕的东西,因此他们全家都搬离去了郊外居住。可没想到人生这样无常,来来去去,她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塞拉乖巧地被他用冰冷的手指牵着向前走,不断好奇地观察周围的景色,终于,在看到前方逐渐靠近显得有些暧昧色彩的霓虹灯后,不解地出声了,“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小丑的脚步声很轻,轻到会让人以为整条大街上只有她一个人在走路。听到她的声音,这个惨白皮肤的男人终于肯回过头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松开她的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那张可怖浓妆的脸几乎是近在咫尺地摆在她眼前,饶有兴味地侧了侧头,声音沙哑得如同游乐场里五颜六色却电量不足的人像玩具——
“去哪儿?唔,这的确是个问题。你瞧,宝贝儿,爸爸刚刚从一个有趣的地方跑出来,而那里的人都很喜欢我,他们更希望我留下和他们一块儿玩耍……可惜我从一个可靠的人那里听说这座城市里发生了更多乐子,而且制造这些乐子的人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而我是他的头号粉丝——”
塞拉不会愚蠢地认为这家伙嘴里所谓的“朋友”是正常人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她只是安静乖巧地凝望着眼前这张堪称小朋友噩梦般的脸,从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灰蓝色的眼里瞧出了一丁点儿戏谑又兴奋的亮光来。她歪着头思考了半晌,然后眼前一亮,像是想要博取父亲夸赞的孩子般迫不及待地问道,“爸爸说的是那个带着头罩穿着黑色紧身衣可以到处飞来飞去的蝙蝠侠?”
小丑倏然咧开嘴,像是很欣慰地笑了,“噢噢噢,就是他,那只自持正义的小飞鼠~亲爱的宝贝儿,你如此聪明,简直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想想该怎样奖励你才好呢——”
他思考了半晌,嘴角笑容缓缓加深,带黑夜下有种难以捉摸的诡谲和疯狂,“这样吧……你瞧,我原本有一群‘忠实’的朋友,我们常常会在一块儿找找乐子。可惜的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被那只小蝙蝠送到了有意思的地方去,因此我少了很多帮手,因此原本一些想要和我做朋友的人都改变了主意,这可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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