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火花猛然炸开,将瑟兰迪尔从回忆中惊醒。
思绪迅速抽回,他忍不住满心复杂情绪,低下头,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沉睡的女精灵。
她离开他多少年了?
那个无星无光让人即使在梦中也止不住脸红的夜晚过后,是两年平静的生活,接着林地王国就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在备战前夕,在瑟兰迪尔以为她将会和他以及他的族人一同并肩战斗的时刻,她消失了,无影无踪。他找遍了附近所有森林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寻见她的身影。
就像是从没在他面前出现过那样,快乐短暂得像一个美梦。
她的失踪对他的打击在当时几乎可以算是致命的。他曾经不断问自己,到底他哪里做错了呢?因为他从来都耻于公开自己的心意?或者他真的非常无聊而且乏味?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的离去从来都没有过一丝的犹豫,像风一样短暂驻足过,然后风过无痕。
可他还来不及收拾自己沉重而悲伤的心绪,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索伦挑起的战争。噩耗一个接着一个,他的父亲在那场战斗力死去,王国瞬间失去了领导者,而尚且年轻的王子,强忍着悲痛继承了王位,举起手中的弓和箭,没有因为颓败和死亡后退一步,坚守阵地,苦苦支撑了七年,眼睁睁看着无数同族惨死,他们临死的悲嚎响彻在漆黑的深夜里,他咬着牙不肯投降,终于在其他种族一同联手抗战之下,赢得了这场惨烈至极的战争。
再然后,他带领着仅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族人,继续向北迁徙,充满了硝烟和尸骨的战场逐渐远去,他们在幽暗密林的东北一角重新建造起了精灵大殿,试图忘记过去的失去和悲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是的,距离她离开他,已经过了十九年。对于精灵来说,如此短暂,也如此漫长。
他曾无数次想过她是否已经消逝在了那场战役里,他未曾从任何精灵的口里听说过有关于她的消息,她离开得如此利落突然,宛如人间蒸发,猝不及防地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而那个拒绝者,她永远不会明白“另一半死亡”对于一个精灵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爱过他吗?不。
她在乎他吗?他不知道。
她熟悉他吗?也许就比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好一点点。
那个精灵,她和所有其他精灵都不同。她没有对万物的宽怀爱护之心,她表面懵懂冷淡骨子里却潜藏着对杀戮的渴望,她日复一日地驻守在森林边缘并非真的为了执行正义——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不过是遵循着本能的驱使——她在狩猎。
她从不懂得爱情,甚至爱。即使她在做过那样的事情以后,她摆脱了酒精的控制,全然清醒过来……她看向瑟兰迪尔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前一个夜晚那个展露微笑,轻声喘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压制住他的一切挣扎和反抗,瞳孔深处缓缓蔓延着陌生欲-望和可怕掌控欲的人……并非是她。
似乎除了那一夜,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瑟兰迪尔爱上了一个不懂得爱的躯壳。
而在她离开他那么多年以后,他已经习惯认为她已死去。为什么不?难道还要让她继续活着好来苦苦折磨他吗?他的爱情没有犹豫地给予,他不会收回,却也不再指望能够因她而活。
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我,从未想过和我相守……那么别回来了。不如让他以为她已死去。
至少,对于精灵而言,死别让人还可以抱着生前的幻想与爱意继续幸福地活下去。而生离,却怕无归期,怕空欢喜,怕余下一生都因得不到而垂垂朽矣。
瑟兰迪尔静静地凝视着她苍白的脸,暗流涌动不息。
我已经快要习惯你不在身边的日子,你为什么又要回来这里呢?
为什么,会生下他的孩子呢?
那会让他误以为她有那么一瞬间在乎过他,会让他产生“也许她是因为怀孕而手足无措选择离开”的错觉。甚至当他再次见到她的脸,那愈发灰黯的长发与苍白的脸颊,而她居然对他露出了微笑——
那一瞬间,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似乎在她离开后的这么多年,再次相逢,有什么东西随着她一同回归。
她看上去不再是以往空茫的冷漠,她曾经没有焦点的眼眸变得如深海沉黯内敛,她嘴唇不再惜字如金,变成了漫不经心的洒脱,她看向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情绪,而那种情绪他只在那个梦幻的夜里见过。
她变了……或者更准确而言,似乎以前那些她所缺少的那些东西,如今终于失而复得。
瑟兰迪尔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可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年轻而冲动的王子,他能做到把即将崩溃的情绪硬生生吞回去,将所有的震惊,痛恨,欢喜,专注……全部都只停留在胸腔的角落里,脸上半点瞧不出异样,他甚至认为他能面不改色地将她从这里驱逐出去,他一定能做到的,凭什么不?
——可这一切,都被她带来的那个婴儿毁了。
莱戈拉斯,绿叶,刚出生的婴儿。他的孩子,血脉,亲生骨肉。
瑟兰迪尔望着她的脸。而你,怀着他离开了我的身边,如此之久。如今,带着他再度返回,却仍然不是想留下,而是将他独自一人扔在这里,以为我仍然会选择原谅,原谅你再次不负责任,不告而别。
你凭什么可以如此肆意消耗我对你的宽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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