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倒是没想到公仪音会提到萧染的名字,微微一愣,素来清冷的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公仪音只当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一看,只见他的面上神情果然柔和了不少。
不由心中暗叹。
原来还担心萧染对秦肃的感情会不会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倒是多余了,看秦肃这模样,分明也对萧染十分上心啊。
想到这里,发现并没有在队伍中看到萧染的身影,不由好奇道,“咦,阿染呢?她怎么没来?”她原本带了几分自言自语的意味在里头,话一出口忽然想到了什么,怕秦肃误会,忙看向他解释道,“许是她不喜欢离别的场景,所以才没有来送你吧,五兄不要多想了。”
心中却暗暗打起了鼓。
阿染不会是因为家里人发对她和秦肃的婚事,被禁足在家中不能出来了吧?
秦肃凉淡的目光在公仪音的面上一扫,唇角依旧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嗯,阿染昨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公仪音一听,不由愣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抬头不解道,“昨天?”他和萧染昨天什么时候说上话了?而且……秦肃居然叫她阿染,他们之间一下子进展得这么快了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肃点点头,“昨日饯行宴散了之后,我和阿染聊了一会。”
他没有多说,公仪音却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不然,秦肃方才的口气怎么那么亲热?这么一想,嘴角浮上一丝打趣的笑意,“原来阿染早已经亲自跟五兄说了啊,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会。”秦肃淡淡道。
公仪音没想到他会正儿八经地来接自己的话,一时有些忍俊不禁,刚要说话,却听得秦肃又道,“我走后,阿染就拜托殿下照看一二了。”
听得他用这种自然的口气拜托自己照顾阿染,公仪音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这语气,分明是将阿染当做了自己人啊!可惜阿染不在,否则她听了定要心猿意马起来了。
这般想着,公仪音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她忙郑重其事地点头,“放心吧五兄,我一定不会让阿染少一根头发的。”
秦肃却是一本正经地扬了扬眉道,“这倒不劳烦殿下了,只求若是阿染有什么烂桃花,殿下能帮忙挡回去才好。”
见到一旁的秦默神色不明地挑了挑眉头,似乎意识到方才那话有些歧义,秦肃忙补充道,“也不是叫殿下亲自挡,只是让人知道阿染已经有主就行了。”
公仪音见到秦默和秦肃这幅模样,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处。
真不愧是兄弟啊,一个两个都护短得紧。
没想到秦肃看着冷冷清清的性子,真正对一个上了心时竟也是这般性情中人,回去她要是将这话说给了阿染听,她定然要乐好几天吧,到时肯定会后悔没有跟来才是。
见公仪音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秦默宠溺地看她一眼,尔后朝秦肃歉意地一笑,开口道,“时辰不早了,阿兄也该启程了。”
秦肃“嗯”一声,走到安帝面前行了一礼道,“微臣告辞了,陛下保重龙体。”
安帝应了,挥挥手道,“去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说着,示意刘邴吩咐下去。车队很快掉了个头,浩浩荡荡往皇宫而去。
公仪音和秦默的车辇却避至一边,没有跟着皇宫车队启程。
他们二人立在原地,目送着秦肃清点了一遍所带的亲兵,然后翻身上马,刚准备扬鞭启程,忽然,秦肃的目光望着一处定住了,眼中水波隐隐流动,眼底情绪似有些翻涌。
见秦肃面色有异,公仪音好奇地转了身,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
却见不远处临街茶楼二层,窗户大开,窗台后站着一人,雨过天青色的轻衣罗衫,容颜清丽,面容似有愁绪。
正是方才公仪音才念叨着的萧染。
原来她不是没有来,而是没有勇气面对这离别的一幕。
萧染似乎没有想到秦肃居然能一眼便看到她,身子动了动,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藏到窗扉之后。只是,脚步挪动了一下,便再也迈不开步伐,只怔怔地盯着一袭戎装盔甲的秦肃,眼中有酸涩之意涌上。
她见过秦肃穿窄袖骑装的样子,也见过他穿宽袍大袖的样子,唯独很少见过他一身戎装的模样。
黑色的盔甲勾勒出他紧致健硕的身材,也衬得他身上那份沉凉的肃杀之气愈加地明显了。穿上盔甲的秦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初见他时的场景。
那日的他,也是这样一袭黑色盔甲。
他闯入厅中,侧颜轮廓有如斧削刀刻般精致,一双眼眸带着永夜的黑,寒冷迫人。身上散发出的肃杀凛冽的气质,如同肆虐的寒风一般,让人心底生寒。
重文轻武的世风,使得本朝男子多推崇弱不胜衣的美态。她见过无数的士族男子,多是姿仪风雅,举止柔美,何曾见过这么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当时便对秦肃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
后来兜兜转转间,没想到她对秦肃的关注越来越深,直到有一天,无忧的无意点醒,才让她勇敢地正视自己的这份感情。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可是,那时的他和她之间,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和她不同的身份,他对她不明的态度,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前尘未卜。那时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同他结下婚约,更没想过,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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