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秋苔你也会开玩笑?”
夏临轩哈哈大笑,心中暗自得意道:你心怀故国?还把那死鬼皇帝当做你心中唯一的皇帝?你违心出仕?只想挂一个虚职混吃等死?呸!也得看朕高不高兴成全你。如何?朕就是要昭告给天下人知道,你是天子宠臣,恩宠风头无人能及,朕倒要看看,那些曾经以你马首是瞻的士子们在没了你这个精神领袖之后,面对平步青云前程似锦的诱惑,是不是能一直把持住。
“皇上知道臣不是开玩笑。”忽听蒲秋苔加重了语气。夏临轩嘴角咧开一抹讥讽笑容,却是稍纵即逝。
然后他特别真诚的转身面对蒲秋苔,微笑道:“秋苔,朕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朕的,不过朕不在乎。朕无愧于天地百姓,只要百姓们认同朕,你们这些书呆子认不认同又有什么关系?圣人有云,民为重,君为轻,在百姓面前,朕这个皇帝的份量都不行,何况是你们这么几个读书人。”
说到这里,他的眸子忽然变得深沉,郑重道:“朕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直到看见你。啧啧,可怜人比黄花瘦,倒是在你身上,真正让朕看到了这人比黄花瘦的意境。想来你们读书人也是可怜。朕是天子,胸怀该像天地一样宽广才对,怎么能因为你们读书人对朕不恭敬就记恨呢?所以朕已经决定了,明年开始,一连三年,朝廷要开恩科取士,尤其是对江南地区,国家兴旺富强离不开人才,江南向来是灵秀之地,名士最多,何况最初大名帝国在江南也颇有些不当的行动,所以这三年恩科,以江南士子为主,朕要好好的补偿你们。”
蒲秋苔面无表情的看着夏临轩,如果不是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少年天子还真会以为面前这个青年已是心如死水万念俱灰了呢,那样无疑会少很多乐趣。
不过从那轻颤的身子,他知道蒲秋苔内心并不是如他表现的这样漠然,于是皇帝走上前,微微低头看着只到自己下巴的瘦弱才子,假装疑惑道:“怎么?爱卿冷吗?你穿的这样少,也难怪会觉得冷,来,换上朕赐给你的貂裘试试。”一边说着,他就伸手去解蒲秋苔披风的带子。
双喜在旁边倒吸了一口冷气,蒲秋苔强装平静的表情也片片碎裂,他惊愕看着夏临轩,接着伸手抓住自己的披风,愤怒道:“臣受不起皇上如此恩典。”
“怎么受不起?天下士林的领袖啊,你受不起谁受得起?”夏临轩微微讽刺的笑:“朕这叫礼贤下士,懂吗?”
小贝子眼见这两人又斗鸡似得彼此对视,只觉着苦不堪言,连忙领着一个捧了那三件披风的小太监过来,赔笑对蒲秋苔道:“蒲大人,皇上是一片爱才之心,这不,赐下了三袭裘衣,这个比您身上披着的暖和多了。而且既然是老太太的针线,因为经常穿,最后弄得损毁,岂不可惜?”
蒲秋苔胸口剧烈起伏,夏临轩挑着眉毛冷冷看他,手里还揪着披风带子,好半晌,才见对面的秀美青年无奈闭了闭眼,轻声道:“臣……谢皇上厚爱。”
夏临轩满意的笑了,伸手一抽带子,就将蒲秋苔身上披着的那袭破旧斗篷解下来,扔给双喜,然后亲手拿起紫貂裘的大氅,替蒲秋苔披在身上。
这一次夏临轩赐下的东西不少,因为翰林院的几个屋子要打通,所以蒲秋苔暂时被挪到了内阁的一个住处。
夜已深沉,窗外明月高挂,蒲秋苔坐在床上也睡不着,索性披衣下床。
看了看床头衣架上挂着的紫貂皮裘,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到底还是将白日里的旧斗篷披了,轻轻走出门去。
双喜经历了这一天,早已累得睡熟了,丝毫不知自家少爷已经出门。蒲秋苔也不想打扰他,若不是这份柔软心肠,夏临轩也不可能用他的亲人成功要挟他就范。
“月色虽好,夜风无情,蒲大人身子单薄,还该当心才是。”
刚刚下了台阶来到院子里,便听到身后一个清朗声音,蒲秋苔一回头,借着灯笼微光仔细辨认了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躬身施礼道:“下官见过沈大人。今夜原来是您轮值么?”
那站在台阶上的人正是阁臣沈朝青,此时见蒲秋苔施礼,他就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刚刚看完一卷书,觉着眼睛有些酸涩,本想出来走走,却没料到竟有同行人。只是北方的冬天不比江南,蒲大人如今已是被置于火炉之上,若是生病,怕不但得不到假期,反而更让皇上担忧。”
蒲秋苔心中一惊,他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想着若是染了风寒,正好告假。却不料竟被沈朝青一眼看穿,难怪这人还不到五十就能坐上内阁首辅的位子,成为皇帝最倚重的大臣,果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当下不由得苦笑着叹了口气道:“秋苔鲁钝,何敢当皇上关怀。”
沈朝青淡淡笑道:“皇上的关怀,可不是你说不敢当,就不会出现的。”他摆了摆手,示意蒲秋苔回到游廊,一边笑道:“若是蒲大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到本官宿处秉烛夜谈如何?”
对于这个沈朝青,蒲秋苔的感情有些复杂。
沈朝青本是罪臣之子,他的父亲乃是大庆皇朝的中流砥柱,为人十分正直清廉,却因此而得罪了权奸,在沈朝青奉皇命出使大名帝国的时候,他父亲被权奸构陷,竟诬他借出使之际叛国。景仁帝向来多疑,一怒之下将沈家诛了三族。
这件事当时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那时蒲秋苔刚刚入仕,也曾替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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