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进入钟一铭的房间,不出所料这里一片狼藉,被子、枕头、床单,扭曲着散落着,可以想象主人曾经多么生气。而在他发怒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蛛丝马迹,很值得他考虑。
在这之前,郑江还是去衣柜那翻了他的制服出来换上,完成今天的工作才行。钟一铭不是工作狂,但他打发时间的法宝就是工作。郑江捡起碎裂的镜子,拿远了才勉强照到自己的小半身,发现自己意外的和这制服很配。他放下镜子,赶向酒吧。
虽然他活的久,但他真不知道调酒这活儿怎么做,又要啃钟一铭的记忆了。大概因为郑江是新人,调酒师们都好奇地看着他,想问他问题。
“嘿,你是刚刚的吧?换上制服看上去身材不错呢。”一个头发染得跟鸡尾酒似的调酒师把刚擦好的杯子拿到郑江身后的柜子里,跟他搭讪。
郑江面带笑容,心里囧了一大片。身材?身材?亲,不要以貌取人啊!
“以前做过这事?”他用眼神指了指酒柜。
“我就是这里……呃,以前做过。”郑江恰到好处地说错话。
他怀疑地点头,然后拍一下郑江的肩膀:“那你好好干,乖乖在吧台里调酒就行了,别被客人拐出去了哦。”
郑江脸部肌肉一抽搐。他伸出了食指,立得直直的,郑江了然一笑,表示会努力工作,他就满意地回自己的站位去了。
结果正如他所说,出现了不少人企图勾引郑江离开吧台陪酒,男的女的都有。郑江是赔笑赔得脸抽,不停地开合酒柜调酒来满足锲而不舍的客人们。如此过了几天还是不停地重复,客人对他的面孔的兴趣似乎不减,千方百计拉他出台陪酒。还好有其他的调酒师解围,否则他真是会殉职。郑江等他们对他的好奇消退,料是他有这种想法,所以每次都会出现新面孔,花样也是千奇百怪。每次工作完到凌晨两三点,他就累的不行。他的习惯告诉他自己不适合这么晚的工作,其实郑江还是算早下班的。旁边的调酒师过的完全是昼伏夜出的生活。
回到钟一铭的房间郑江是倒头就睡,到了上午九点十点才醒来洗个澡吃个饭,再去医院例行检查。
今晚的客人也是那么凶猛。郑江累的几乎要在吧台上殉职了,旁边的调酒师同情又高兴地偷闲。甩了一下疲惫的手,郑江伸了个懒腰,拖来一边的凳子打算坐下,看见吧台前又站了一个人。戴着黑色的爵士帽,留着及腰的直长发,头发是黄色的,在混乱的灯光下也辨不出是染的还是天生的。郑江第一反应以为是女人,因为女人才留这么长的头发,但是他是男的。
黑色的短皮夹克没有拉上拉链,他的身体很纤瘦也很修长,腹部只有浅浅的肌肉线条,看来没有刻意锻炼身体。他的眼睛以下的脸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绕,在不流畅的空气中似乎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郑江第二个反应是他不觉得冷么?
第三反应是他怎么这个打扮,怎么进来的?脸包得这么严实,是有伤还是有皮肤病?
他伸出手——手上居然还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拿了搁在一边的便条本和上面的笔。
“a”
他写下,推给郑江。郑江微微疑惑地看着他被绷带缠住的嘴,转身去给他调酒。
亮橙色的酒液和杯沿雪环般的盐,郑江把杯子推到他面前。这是水果气息浓厚的鸡尾酒,在这之前郑江比较好奇他要怎么喝。他抬了一下一直藏在吧台下的左手,郑江看到他手中拿着绳子,好像是遛狗用的绳子,他该不会带来了宠物吧?
附近舞蹈的人也有几个停下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这边。来找酒喝的客人更是直走到郑江这个方向,硬生生绕了个弯,明显是为了看清楚他才过来的。下一秒他就看到一个少年白皙的上半身几乎都趴在吧台上,脖子上是挂着铃铛的项圈,似乎连着这个怪异的客人手上的绳子。
少年戴着黑色的眼罩,嘴上咬着口衔,黑色的头发里露出苍白的耳朵,上面插着好几只耳钉。带着长至上臂的皮手套的手抓住吧台边缘,朝向郑江的左肩上刺了一只蝴蝶,上身赤裸着,肩胛骨和脊椎因为这个姿势突得很明显,显得非常性感。
?
居然光明正大地带来乱七八糟的地方,这个主人还真是胆大又奇怪得离谱。怪异的男人右手拿着吧台那的水笔,在少年的背上写字,写完后示意郑江去看。
“urer”你是怪物。
黑色的字在少年几近如纸一样苍白的皮肤上非常清楚,郑江觉得头有点大。“我是人类。”郑江对那个客人说,不知道他听不听懂中文,他居然写了英语。
他很快动了笔,似乎知道郑江会这么回答:“uwillneverdie(你永远不会死)”看来他听得懂自己说什么。
“我也希望我能……”他渐渐咬紧了嘴唇,神经紧绷,开始警惕起来。
“udoanyfilundu4e(你不需要演戏,我来帮你脱离这个轮回。我已经找你很久了)”
“什么意思?”郑江被他搞得有点头晕,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图,也不知道是敌是友,钟一铭的记忆里也没有他。
他是一个变故?或者是必然?
“reber!(记住)”他把这个单词写的很用力。
郑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是狠狠地皱眉。
他拿来那杯a,倒在刚刚写了字的少年背上,然后扯了便条纸,粗鲁地擦拭着酒液。字被擦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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