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岑惜之离开溪园,随沈老太君、岑敏之启程回京。岑敏之说服沈老太君沿途走走停停,游游玩玩,将将走了三个月,赶在腊月二十一到了京城。
岑牧之在京郊的驿站等了一个上午,没有丝毫不耐,脸上是一贯的沉稳。
将近午时,车队渐渐驶近,岑牧之翻身上马,打马来到车队跟前,在最大的一架马车前停了下来,马车里的人听到声音,探头出来张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时间周围的人都看得失神。
岑牧之跳下马,定定的看着岑惜之喊道:“小妹”,声音有些不稳。
岑惜之打量着他,声音不知怎的就带了哽咽,回道:“大哥”,岑牧之忙应了一声。
这时马车里传来沈老太君的声音:“可是大哥儿来了?”
岑牧之忙跪倒在地回道:“是,孙儿来接祖母回家。”
沈老太君扶着锦纹的手下了车,扶起岑牧之眼含泪花:“好,好,大哥儿几年不见又出息了,天冷,咱们回家再说话,你爹娘也该等急了。”岑牧之忙应是。
岑敏之本来辍在车队最后,此时也上前头来,兄弟二人见了,彼此一番眼神交流,掩饰住情绪。
一行人重又上车上马,浩浩荡荡往城内走去。岑惜之从马车里探出头问骑马走在旁边的岑牧之:“大哥,你吃午膳了没有?我们刚在农庄里吃过了,带了些点心出来,你要不要吃?”
岑牧之温和的笑道:“妹妹放心,大哥也在驿站吃了,你二哥早就派人先来传了信。你快把帘子放下,现在天寒地冻,仔细吃了寒风。”岑惜之缩了缩脖子,笑着放下了帘子,坐回马车里。
车队进了城门,岑牧之打马走在了前头,岑敏之看了一眼退到边上的三辆马车,嘴角弯了弯。
大队人马过去之后,停在边上的马车里最大的那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来:“刚才是谁家车队?”
旁边随侍的护卫躬身道:“回相爷,是南平侯府的车队,属下打听了,说是四年前离京回祖宅的老妇人带着公子小姐回来了。”
车里顿了片刻,传出声音:“知道了。派人去前头看看,奕少爷的车到哪了。”
护卫忙应是,刚要吩咐下去,就见城门外一队车马驶来,退回马车旁禀道:“相爷,奕少爷的马车到城门口了。”
话音刚落,马车帘子便被人从里面掀开,蒋棣山稳稳地下了车,后面两辆车里,相继下来两个年轻公子,三人一起看向城门外。
蒋奕在城门口下了车,两个年轻公子快步上前,彼此间行了礼,三人相携走到蒋棣山身前,蒋奕深躬道:“奕拜见伯父。”蒋棣山上上下下打量着蒋奕,威严的脸上难得一见地露了笑:“果然一表人才,蒋门之幸也。”
南平侯府大门外,侯夫人郑欣茹穿着水貂毛斗篷焦急地张望,南平侯岑盛立在近旁,看向来路的眼神也隐着期待。
车队离南平侯府越来越近,岑牧之一骑在前,岑敏之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来到大门前,岑敏之翻身下马,对着南平侯夫妇拜倒在地,南平侯扶起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侯夫人郑氏用帕子拭着眼泪,上前拉着儿子的手。沈老太君的马车驶到近前,锦纹扶着沈老太君先下了马车,南平侯夫妇赶忙上前跪地叩头,三人又是一番喜极而泣,岑惜之在马车帘子后听着外面的动静,晃了晃神,暗想自己竟是近乡情怯了,大概是和这里的父母相处时间不多吧。菊影低声提醒道:“小姐,咱们该下车了。”
岑惜之定了定神,点点头。菊影掀开了帘子,竹青从外面伸手过来扶着岑惜之下了马车,郑氏见到岑惜之,一时间情难自抑,抱着她大哭起来,岑惜之听着郑氏的哭泣声,也被感染,簌簌地落下泪来。
南平侯见状忙上前劝慰,郑氏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忙敛了情绪退回沈老太君身边屈膝道:“母亲见谅,儿媳失态了。”
沈老太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母女情深,人之常情。”接着,一行人入侯府,一同进到梧桐苑。
丫头婆子们服侍众人洗漱更衣,沈老太君由绣琴搀着坐到了锦榻上,南平侯夫妇陪着说起一路上的情形。
岑惜之换好衣服进到上房,见两个哥哥正在门口等她,便快步走了过去,三兄妹一同又向沈老太君和南平侯夫妇磕了头。
沈老太君笑道:“今日刚回来倒也罢了,往后不需如此多礼。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晚膳也不用过来陪我了,让跟着回来的丫头们也歇歇,明日收拾好了再过来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南平侯说道:“母亲,晚膳让他们三兄妹自己去吃,儿子和郑氏还是在这儿陪您吧。”
沈老太君笑道:“那就听你的吧,只是不用太多礼,咱们三人都坐着一起吃吧。”南平侯笑着点了点头。
岑惜之兄妹三人退了出来,岑牧之对弟弟妹妹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晚膳我来接你们出去吃去。”
岑敏之刚要点头,岑惜之接道:“大哥,我要在家吃,你们得陪我在家吃。”
岑敏之看了岑惜之一眼没说话,岑牧之问道:“在那个院子吃呢?去我的明晖园吃?”
岑惜之摇头道:“摆在湖边的暖阁里吧,好不好?”岑牧之看了岑敏之一眼,见他没反对,点头应了。
岑惜之笑道:“那我先回茗湘阁了”说罢带着菊影、竹青、紫月轻快地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岑敏之目送岑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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