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运此言一出,吴长风立时偃旗息鼓。去年丐帮大会,乔峰喝高了在堂上放声高歌这首新词,那英雄志气豪情满怀,直教人高山仰止,整个堂内都鸦雀无声。一曲唱完,连帮主都连赞了三个好字。
乔峰终于出声笑道:“我也唱不好,曲不在调,不过是喝多了胡乱应付几句。要说唱得好,还得慕容亲自来唱。”
吴长风早知黄霑正是慕容复,听乔峰这般所言目光中顿时浮起追慕之色。唯有蒋长运忍不住哼了哼,暗自心道:在乔大哥心里,那慕容复真是无一处不好!
不等蒋长运说酸话,他们的身后忽然有急促的马蹄声渐次递进。三人循声望去,却见那被蒋长运腹诽不已的慕容复携包不同风波恶二人骑着快马疾驰而来。三人来到乔峰等人的面前,只见慕容复随手一扯衣带,他身上那一袭闪着银光的黑色貂皮斗篷便落到了乔峰的肩头。“每回见着你,我都觉得冷!”慕容复笑道,又伸手给乔峰。“上马!”
乔峰微微而笑,也不反驳,只裹紧斗篷,飞身落在了慕容复身后。慕容复原就与乔峰身高相仿,虽比乔峰瘦削些,但这斗篷十分宽大,披在乔峰身上竟也不显局促,反而十分英武。只见他一手揽住慕容复,一手接过缰绳,高喝一声,那快马即刻撒腿飞奔,冲过城门遥遥远去。
乔峰与慕容复这般亲密,吴长风只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方道:“他便是黄霑先生?”
蒋长运牙疼似地哼哼:“对,他就是慕容复!”
此时包不同也与风波恶共乘一骑,腾出了一匹马牵给蒋长运。“蒋先生,苏学士的府邸在汝州城南面的养德坊。”说罢,他们便策马追随慕容复而去。
养德坊内,苏轼的府邸内已到了两名客人,秦观、陈慥。秦观,字少游,苏门四学士之一,所做诗词意境悠远情韵兼胜,策论则立论高远说理透彻,为北宋一大家。秦观于熙宁十年与苏轼相识,苏轼赏识其才华鼓励他入仕为官,然而他考运不济,两度应考均名落孙山。苏轼对这名弟子十分看重,特意向王安石力荐秦观的才学。秦观在苏轼与王安石的鼓励下,再度振作,决意明年再赴科举。陈慥,字季常,他少年嗜酒好剑,家中家财万贯,自诩是一世豪士。而后世知晓他,大都因为“河东狮吼”的成语,不幸,他正是那故事中的男主角。陈慥是苏轼的铁哥们,苏轼生辰,他自然要来贺寿。至于秦观,贺寿之余,苏轼也曾提过要将新收的弟子慕容复介绍给他认识。
然而两位客人在苏轼家安坐许久,不见慕容复赶到,只见不少青衣小帽的仆役流水般地搬来不少食材器皿,又在院内清理打扫张灯结彩。苏轼过的并非整寿,见慕容复行事张扬不免略有不安。苏迈却在一旁劝道:“父亲,复官两年不曾回来,这是他小小心意,你就成全了他的孝心罢。”见苏轼仍不开颜,便又加了一句。“况且,这些东西送都送来了,再退回去也是浪费啊!”
苏轼摇摇头,只无奈地道:“你跟着复官久了,也学得滑头了。”
苏迈见苏轼松口,急忙给王语嫣使了个眼色。王语嫣心领神会,起身带着那些仆役下去准备了。不一会,又有十数名据说是京城“锦乐坊”的名角前来拜会,说是准备明日唱一场堂会。方才慕容复着人送来的酒肉海鲜杯盘碗碟秦观与陈慥并不在意,哪知此刻听闻“锦乐坊”三个字,竟同时惊坐而起。
只见陈慥大步走下厅堂,仔仔细细地将来人辨认了一番,难以置信地道:“果然是杜小姐!”说着,向为首的一名女子大大地躬身为礼,口中道。“杜小姐,晚生陈季常,这厢有礼了。”
陈慥已年过四旬,居然对着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自称“晚生”,那被称为“杜小姐”的女子当下捂着嘴角噗嗤一笑,这便袅袅下拜回礼道:“陈先生,小女子林鸢儿有礼了。”
苏轼见陈慥称那姑娘为“杜小姐”,那姑娘又自称姓林,不由一头雾水。怎料,不等他出言相询,陈慥已然扭头向他问道:“子瞻,这‘锦乐坊’的昆曲名满汴京,一折《牡丹亭》一票难求。你那弟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请得动他们?”
陈慥此言一出,林鸢儿即刻神色恭敬地答道:“慕容公子正是这《牡丹亭》的作者。”
“《牡丹亭》的作者不是汤显祖么?”陈慥显然还没转过弯来。
秦观却已心领神会,当下追问:“如此说来,罗贯中、吴承恩、关汉卿等俱是慕容复?”
苏轼只一脸的惨不忍睹,刚安顿了仆役回来的王语嫣却已忿忿地答话:“不是他还能有谁?就他花名最多!”
苏轼闻言不由含笑摩摩王语嫣的发顶,轻声道:“花名再多,他也总是你表哥!”苏迈与慕容复一走两年,这两年来王语嫣的功课俱由苏轼负责。苏轼并无女儿,与王语嫣相处久了,早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亲近,比家中的几个儿子更为疼爱。
王语嫣侧过脸轻哼一声,并不答话。王语嫣如今已有十岁,这般娇纵原本并不讨喜,奈何她着实美貌,便是那令陈慥追慕不已的林鸢儿立在她身边也好似隐形,是以大伙也只报以一笑,不忍出言责备。
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慕容复终于到了。秦观与陈慥急忙探头向外张望,只见一名蓝衣男子大步流星地直闯而入,来到苏轼的面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学生慕容复,拜见恩师!”抬头望了苏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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