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我骨子里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不论是谦卑还是荣华,我都想要活下去……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也并不为此羞愧。
——人若是死了,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殿下要答应我,出门在外,不可任性,一刻都不能离了这些侍卫的保护,可好?”颜珂像是不放心我,再三叮嘱道。
“本王答应你。”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事,立即问道,“对了,这次随行的人员之中,可有姜护卫?”
颜珂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殿下的意思,是要带上那姜灼一同前往?”
“嗯哼,本王以为,姜护卫武艺高强,人也稳重细心,是随行的上佳人选;况且,她原是皇姐身边的人,提拔重用她不也表明本王对皇姐的一片忠心么?”我想了个借口,一本正经地说着,同时小心地打量着颜珂——她闻言,认真地思量了一番,似乎也觉得我说的有理,随即答应了,“那便依殿下所言。”
“多谢珂姨。”我心里一高兴,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了笑意。
颜珂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叹道:“也不知道那姜灼到底给殿下灌了什么mí_hún汤,教您这般上心?若是您将这点热情用在那些侍君上,早日生下小殿下,我也就知足了。”
“呵呵……这个嘛,随缘,随缘……”除了傻笑着打马虎眼,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当我兴冲冲地跑去姜灼所住的偏殿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与颜珂一般肃了脸色,颇为忧心地说道:“西宁一带,沿途匪寇流窜,并不太平,殿下需得小心。”
“那么,姜护卫可会一路保护本王的安全?”我盯着她犹如雕刻般英挺的侧脸,不由得入了迷。
“此乃姜灼职责所在。”她淡淡地颔首,转过脸来,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表情又恢复到一贯的波澜不惊,仿佛那一瞬间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我的错觉。
虽然她表示了只是基于职责所在,但是她主动关心我也是事实……作为朋友而言,我并不能要求太多——如果她愿意把我当作一个能够在闲时赏花赏月,兴起时聊至夜半的朋友,那我也就如颜珂一般知足了。
算起来,大芜国的皇室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了。然而打败了柔然与蘅国,统一天下,还得自几十年前开始。
在永嘉帝邝云薇当政时,清远上将军穆清岚将柔然主将夏如荼斩于阵前,此后大芜国便成了大芜皇朝,而大芜皇帝则成了天下之主——自此,有了每年进贡的柔然奴隶和蘅国珍宝,也有了每一代皇帝至西宁皇陵祭天的传统。
这次去西宁,可以算作公差,虽说邝希晗身上没有什么官职,但亲王的爵位注定出行的仪仗不能过于寒酸;且是代表天子出行,沿途也要接受官员的觐见,一路上辗转颠簸,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对于邝希晗的娇弱体质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
越是趋近出发之时,我便越是感到焦虑;但我既不能违抗圣旨,逃避这次出行,也不能掌控时间流动得慢一些。
到了临出发那日,邝希晴领着文武百官亲自将我送到了观澜城门外。
一路上,她牵着我的手,掌心火热,力道大得令我吃痛,像是要借此传达给我某种不可言说的讯息——可是我并不能看懂那双深如墨潭的眼中想要表达的情感,就像我也弄不明白偶尔姜灼望着我时那种复杂的眼神——也许我本就是一个愚钝的人吧。
最终,邝希晴放开了我的手,微微一笑,仰头饮尽了践行酒,温声说道:“晗儿……珍重。”
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没有了下文,仿佛所有未尽之意都融在了这四个字之中。
我说不上来那一刻心里的感觉——比失落深一些,比惆怅浓一些,就好像此去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大概还是邝希晗残留的情绪在作祟,毕竟是从未离家远行过的少女,骤然离开熟悉的地方,有些离别的伤感也是自然的。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那张面容变得模糊起来,我才放下了车帘。
三日后,我一身普通商旅打扮,与姜灼两人面对面坐在泗阳城的茶楼雅座,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缓缓经过的大队人马与评头论足的行人商贩。
身后两桌则是八名颜珂派给我的侍卫,分别扮作了随从仆役及账房伙计——我本意是要与姜灼扮作外出行商的姐妹,只是她极力反对,最终还是作罢了。
浩浩荡荡的亲王仪仗几乎占据了整条长街的位置,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我想,若是换作我是马车里的人,恐怕是要紧张得坐立难安的。
事情还要从那一日我离开观澜城说起。
彼时我与邝希晴作别后,乘着马车踢踢踏踏地离开内城,奔赴离得最近的墨林城;等到傍晚进了驿馆休整时,就见本该待在观澜城王府内的颜珂带着一个与我体型外貌都十分相似的年轻女子悄悄潜进我的房内,将正准备换衣服的我吓了一跳。
她迅速合上门,一个掌刀便将本打算惊叫的小蝉砍晕,身法之快,教我几乎要看呆了。
“珂、珂姨?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拍了怕狂跳不已的心口,定了定神,这才小声问道。
“为了此行殿下的安全,我们兵分两路前往西宁——我与这个替身随大部队行进,而殿下则与几名侍卫乔装成来往商旅,神不知鬼不觉地赶路,到时在西宁驿站汇合便是。”她指了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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