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声哪里敢说收着了,便摇头说:“当真不曾。”又问他:“我也是这次回来,才听人说你的手伤着了,如今伤可好些了?”
陆少棋斜眼看他,说:“你是听谁说的?”
傅玉声一阵子尴尬,便说:“是我问的,你还管是谁说的呢?”
陆少棋这才笑了,说:“是不是不出这些事,你就不回南京了?”
傅玉声没想到他会先提起这个来,便笑了笑,轻声的说:“蝼蚁尚且偷生,难道我就不惜命?”
陆少棋一下就变了脸色,低声的说道:“那时候我是不知道。回来以后我打听过了,那件事并不是我爹的意思。你也别问是谁,总之我已经替你出气了,你还为这个生我的气?”
傅玉声也不与他争这个,便说:“我原本也想回来的。只是前些日子在上海被警察捉进去,关了一宿,罪名也是通 共。我怎能不怕?谁知道这一次回来会怎样,会不会也被按上通共的罪名关起来。”
陆少棋脸色难看之极,怒声说道:“傅玉声,他串通外人,把你的钱卷跑了,我辛辛苦苦帮你抓人追款,你不来谢我就算了,怎么还这样不识好人心!”
傅玉声见他动了怒,只好在饭桌底下按住了他的手,微微笑着说道:“那倒是我误会了你?”
陆少棋的脸色才稍有舒缓,瞥他一眼,任由他捉着自己的手,便问说:“你那几万银元还想不想要了?”
傅玉声听他的口气,倒好象知道那笔钱款的下落一般,心里一动,就悄声的说:“怎么,你果然查着了?”
陆少棋得意洋洋的同他说道:“我把你那个纱厂的副经理也抓进来了,审了他两次,他就招了。至于你丢失的钱款嘛,自然都替你找回来了。”
杜鑫被关押一事把傅玉声弄得焦头烂额,听说又被转到司令部,因为有陆少棋,他哪里还敢再多追问?却没想到柳暗花明,以为打了水漂的钱款竟然被陆少棋找了回来。
他低声的说:“这倒真要谢谢你了。”
陆少棋扬起眉,眼角微微发红,问他说:“怎么谢?”
第74章
傅玉声心里咯噔一声,笑着说道:“等这件事完了,你来上海,我好好的招待你。”
陆少棋瞪他一眼,说:“你让我等那么久?”又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就住在这边,你晚上跟我回去吧。”
傅玉声没料到他这么直白,不过这分明是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他哪里敢应?
他就松开了手,正经的说道:“那可不好。我可不想转天又被人送几粒子弹做见面礼。”
陆少棋的脸色一沉,说:“都说了,没人再敢对你怎么样!”
他沉吟一下,就说,“我住在瀚文那里,晚上不回去,不大好。他每日当值,你白日里来见我,如何?”
陆少棋眯起眼睛,问说:“瀚文?哪个瀚文?你叫得这么亲热?你晚上回不回去,关他什么事?”
傅玉声不免笑出了声,说:“他?你想多了。叶瀚文你不认得。不过他留洋的那个妹妹和我大哥定了亲的。”
陆少棋这才露出笑意,审视般的看他,又将手覆在他腿上,慢慢的抚摸着。傅玉声被他摸得有点忍不住,只好摁住了他,皱着眉说:“这还吃着饭呢。”
陆少棋看他片刻,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扫了孟青和苏奉昌一眼,才对他说:“那明天你来司令部吧,顺便签个字,把你的钱款取走。弄完了你再好好谢我。”
他说完这番话,竟然正经起来,只是带着手套的左手一直放在他的腿上,不肯拿开。
傅玉声也不好再问杜鑫的事,备受煎熬的吃完了这顿饭,竟然无暇顾及其他,也不知苏奉昌和孟青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陆少棋到底听见不曾。
后来傅玉声才想到,或许这就是他那只受了伤又做过手术的手,所以出奇的收敛,竟然只是摸着他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这顿饭吃得他累极了,等到饭局结束,四人一同走下楼去,陆少棋和苏奉昌也各自坐了车子离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孟青看他一眼,说:“三爷看着不大好。”
傅玉声不好同他抱怨什么,只是笑了笑。
叶瀚文派了车来接他,两人一同坐在车里,傅玉声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很是惊讶,问说:“孟老板喝了多少?”孟青只是看着他,好一阵都没开口说话,傅玉声有点担心,问说:“你是不是觉着难受?”又对汽车夫说:“慢些开。”
孟青就笑了,说,“三爷,你放心好了,我还没喝醉过呢。”又皱着眉头说:“三爷不是问我喝了多少?我刚才在想呢。”
傅玉声觉着他其实已经有些醉了,心里很是意外。不过同一个醉酒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就哄他道:“没醉就好。回去喝点汤,早些睡好了。”
汽车夫听了他的吩咐,也不敢把车开快,孟青察觉了,便说:“我没事,你开快些吧,早些回去。”说完又转过来紧紧的看着他,问说:“三爷这顿饭吃得高兴吗?”
傅玉声从没见过他这么烦恼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他,就反问他道:“你看我高兴吗?”
孟青却出奇的沉默了,半天才郑重其事的说:“我回去再跟三爷说吧。”
傅玉声被他弄的有点忐忑,觉着倒好像看守所的警长在审犯人,莫名的心虚起来,就没再说话。
车没开多久就停了,原来叶瀚文的车在路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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