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祖上?
快递小哥偷眼看看挟虾的冯沅,有心想问清楚,却又不敢太过引起冯沅的注意,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到吃完冯沅起身去洗手间,才迫不及待的过去找那架古琴。
“你还记得和我味道很相似的那个人的名字么?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许慕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架古琴。他从小就很少听到家人的消息,更别提祖上的了,他记得小时候曾经在那个被舅舅收起来的箱子里看到过一本家谱,家谱上那些名字,甚至爸爸的名字,对他来说都很陌生。
【你果然和他一样,听得到老夫讲话。】古琴的语调分外欢快,似乎得意于自己的聪明,【大概一百二三十年前吧,名字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姓许。】
一百二三十年前?
许慕在心里默默算了下,那就是至少往上五六代的祖辈,扳着手指头数到太爷爷辈,再往上,他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了。
【他那时候应该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却已经是玄级的道士。】古琴顿了顿,就像是在打量许慕,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灵气低得几乎不如一级的小妖。
许慕在那尬尴的沉默里默默瘪嘴,破罐子破摔的想,好吧好吧,我就是个菜鸟,特别菜的那种。
“你跟他是朋友?”玄级可是他目前听说过的道士达到的最高等级,古琴一百多年前遇到的是许家祖上几位难得的道术大家之一?
【朋友?不,他虽然不介意跟妖怪交朋友,但他的朋友都是爱喝酒或者爱打架的大妖,老夫这种走文艺路线的不在他的朋友圈里。】
许慕额头上挂着黑线看看“文艺范”的古琴,克制住吐槽的冲动,感兴趣的继续追问许家那位道士的消息,这位爱打架的大道士,十有八九真的是自己的祖辈,“你说他爱打架?跟妖怪还是道士?”
【当然是妖怪啊!他喝醉了就喜欢去找那些跟他差不多级别的大妖怪打架,打累了喝,喝累了打,一打就是几天几夜,吓得我们都不敢冒头。有时候找不到妖怪陪他打架,就会跑来捉弄我们这些小妖,比如把怕火的纸扇怪丢进风火阵里吊十二个时辰,把胆小的兔妖塞到狼妖的被窝里,逼着生前是京剧名伶的小鬼给他表演昆曲,或者把蛇妖直接拿去泡酒……】古琴的话匣子打开就合不上,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当年那个顽劣不羁、肆意妄为的少年道士,仿佛每桩每件都在现场旁观。
神t!!!
许慕听到后来,简直目瞪口呆,脑子里只冒出这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许家这位战斗力爆表横扫千妖的老祖宗,简直不是年少轻狂,而是年少颠狂了,捉弄别人捉弄成这样,仇恨值要拉到逆天的程度了吧?
按照古琴的这番描述,或者说控诉,许慕实在不愿意去想象那些妖怪提到那位老祖宗时的表情。
难怪上次周野不肯直接告诉自己那些妖怪的话,如果他们遇到的都是这位爱打架、喝酒、捉弄人的主儿,肯定大多都是被蹂躏欺负得苦不堪言的角色。
“他这样还有妖怪愿意跟他做朋友?”
【当然有,睚眦大人当年就和他打成了朋友。唔,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好像可以叫做生死之交?】
“睚眦?”许慕惊愕的看着古琴,被封在月坛街石牌坊底下的那位?
等等,椒图说把他七哥封在石狮子里面的就是姓许的道士,现在这架古琴说睚眦和姓许的道士是生死之交?这两个姓许的道士,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如果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反目成仇?如果是两个人,难道是睚眦对自家祖辈做了什么,再遭到报复?
千头万绪,许慕觉得脑子里的信息乱得几乎要打结,越想越糊涂,椒图知道的好像也不多,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再去月坛街问问睚眦?
【嗯,睚眦大人也最喜欢喝酒和打架,所以最常打的就是他们两个。】古琴不知道许慕的纠结,自顾自的接下去,语气里有种“于是大家都得到了解救”的感叹。【唔,说起来,老夫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睚眦大人的消息了。】
“睚眦,睚眦不是被封在石狮子里睡觉么?”许慕奇怪的问
【什么?你说睚眦大人被封在石狮子里了?什么时候的事?】
许慕:………………
我也想知道。
“那他对你做了什么?”快递小哥打量着古琴,总不会是不让你说话吧?
【……他说琴、棋、书、画、诗、剑、酒,其它都有了,还要有画才成,就在老夫身上画了两朵花。】原本说得流利的的古琴立时有些语塞,隔了几秒才哀怨的说。
许慕:………………
他画的,不会是牡丹花吧?
古琴身上,只有一大一小,两朵生意盎然的花中之王,牡丹。
快递小哥眨巴眨巴眼睛,不得不说,那两朵花……画得还是挺好看的。
“你在干嘛?准备走了。”冯沅走出洗手间,就看到许慕“含情脉脉”的看着那架古琴。
“没,就是……就是觉得这朵花画得挺好看的。”许慕干巴巴的应道,赶紧转身去沙发上拿背包。
冯沅斜睨了古琴一眼,没有说话。
【小伙子,以后有空要记得常来找老夫聊天啊。】古琴在许慕身后依依不舍的招呼。
这么贵的地方,谁敢常来啊!
抓起背包的许慕默默在心里吐槽。
【你下次来老夫给你弹小曲。】
许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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