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了……”吕秋茂垂眼,一脸困惑地捋着胡子。
长孙伯毅紧张地问道:“吕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琢磨一下,吕秋茂到底还是没将心中的疑惑想明白,便只能连同那疑惑一起跟长孙伯毅说了:“下官年轻时也曾去紫兰殿给季贵妃请过脉,那时候世宗独宠季贵妃,紫兰殿也是特地为季贵妃建造的,季贵妃体寒,因此紫兰殿的门窗设置都是最大限度地迎合了日光,好让季贵妃一整日都能晒着太阳,那是皇宫里唯一一个可采朝阳又能纳夕阳的地方,殿内的通风和保暖也做得十分周到,照理说住在那里的人不说身体强健,也该是如普通人一样健康,可……可从脉象来看,那位的体内似有寒气久聚不散,已成顽疾,且五脏受损,睡着时的呼吸与寻常人相比过轻过浅,似乎还有旧伤未愈……这可不像是住在紫兰殿那样的地方养出的身体啊。”
“……你说什么?”长孙伯毅蓦地变了脸色,有些震惊又有些慌张地看着吕秋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有旧伤未愈?”
寒气入体也就算了,黎绍的内腑五脏怎么会受损?他的身上又怎么会有未愈的旧伤?
“这……”吕秋茂睨了卫泽和邓义一眼,冲长孙伯毅拱手一拜,道,“其中详情,下官无法从脉象判断,请将军恕罪。”
长孙伯毅也没有要责怪吕秋茂的意思,转头就问卫泽道:“为什么?好好的他怎么会五脏受损?他身上又怎么会有旧伤?”
卫泽哂笑道:“这可有些不好说,兴许是黎征苛待殿下,又兴许是殿下为了给将军设下陷阱而有意为之。”
长孙伯毅竟然还问为什么?他是怎么想的才能把这话问出口?
看着卫泽满不在乎的笑脸,长孙伯毅勃然大怒,一个箭步上前就扯住了卫泽的衣领,将人提到眼前:“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卫泽毫不畏惧地与愤怒的长孙伯毅对视,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又为什么非得告诉你不可?我想与你说,那是我高兴,可我现在不高兴了!”
“在吵什么?”
黎绍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吓得卫泽和邓义当即就打了个哆嗦,长孙伯毅也是一惊,赶忙放开了卫泽的衣领,满脸尴尬。
“你、你怎么醒了?”长孙伯毅有些心虚,只瞄了黎绍一眼,就不敢与黎绍对视。
黎绍的视线在院子里的几个人身上打了个转,而后叹一口气,道:“你们闹得这么大动静,我若是醒不过来,那你们就可以给我准备一口棺材了。”
其实他只是恰巧起夜,又恰巧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伯毅也真是的,想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会来问他吗?做什么请个太医来?还非要选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来给他诊脉……
“请殿下责罚。”卫泽和邓义立刻转向黎绍,跪地请罪。
黎绍瞟了卫泽一眼,而后看向长孙伯毅,淡然道:“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不等长孙伯毅开口,吕秋茂就急切地抢话道:“可您若不好好调养,那是要折了寿元的啊!还请您将其中缘由告知下官,下官对症下药,必定能调出良方,保您平安!”
“不必,已经……”
“想知道缘由不会自己去紫兰殿找啊!”心知黎绍又要糊弄过去,云珠赶忙开口打断黎绍的话,把这话说完后就自觉地跪了下去。
闻言,长孙伯毅的眼神一亮,拔腿就跑。
望着长孙伯毅的背影,黎绍低声道:“你们啊……与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云珠愤愤道,“能让他心里不舒坦就是有用!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受苦,他有什么资格埋怨您?您自个儿不心疼自个儿,可我们心疼!违背您的命令是我们的错,您要罚便罚。”
说着说着,云珠就又哭了起来。
叹一口气,黎绍无奈地说道:“罢了,安排一下,我也进宫去看看。”
他们也都是为他好,他怎么能罚他们?
“殿下您去做什么?”云珠不满,抽抽搭搭地说道,“这深更半夜的,外面又凉飕飕的,您……”
“云珠。”黎绍垂眼睨着脚边的云珠,说话的声音沉了两分。
云珠立刻闭上了嘴,垂着头不再吱声。
“卫峰,去安排一下吧,卫泽也随我一起。”
身上的伤痛不过都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而付出的代价罢了,他从不后悔,也没埋怨过任何人,事到如今,多一个人知道又能如何?
☆、第16章
长孙伯毅一路策马狂奔直入皇宫,如今守卫皇宫内各道宫门的都是长孙伯毅麾下兵将,自也不会拦着他,于是长孙伯毅畅通无阻地奔到紫兰殿前,这才勒马停住,跃下马背就冲进了紫兰殿内。
听人禀报说长孙伯毅神色慌张地策马入宫,解钧和雍宁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忙换了衣裳就往宫里赶,等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紫兰殿前时,就听到有乒呤乓啷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像是谁在拆房子似的。
“怎么回事?”后到的雍宁惊疑不定地看着愣在紫兰殿门口的解钧。
突然就听到雍宁的声音,解钧给吓了一跳,转头看着雍宁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雍宁哂笑道:“听人说长孙将军大半夜地在城内自己跟自己赛马,我还以为他终于得了失心疯,就来看看。”
解钧抽了抽嘴角,暗道雍宁的这张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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