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生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继续说了下去:“那一战极为惨烈,到第二天时,望镇幸存下来的人数已经不过百人。于是,我和另外两名送葬人选择从里面杀出来,试图引开兽潮的攻击。阿寅独自留在望镇之中,以阵法和幻术重新建立屏障,毕竟在强攻方面,他并不如何擅长。”
夏征和沈清汜谁都没有询问之后如何,陆良生的还阳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的计划并不顺利,不论是冲出的还是留守的,恐怕无一人幸存。
绝处逢生的段子,很多时候都只存在于话本之中。
“之后便是还阳。”陆良生苦笑了一下,“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让我没能离开。”
“那个时寅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沈清汜问道,看夏征和陆良生的反应,他已经大致知道时寅的身份,先前陆良生既然专门提到他,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肯定不是已经死亡这么简单。
“他……”陆良生的目光看向远处,似是在回忆,突然,他身子一抖,不待对面那两人反应,便已经抽出一柄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划去!
“你这是干什么?!”
夏征连忙起身来到陆良生身边,却被他拦了下来:“我没事……”
夏征没有继续上前,但他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却仍落入陆良生眼中,陆良生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新伤,自嘲地笑了笑:“有些事情不能回想……好在还阳者虽然没有鲜血,但痛感还在,我还不想现在就疯,需要一些……比较刺激的法子保持清醒。”
“……”夏征终于退回原来的位置,他沉默了片刻,总算挤出一句:“辛苦你了。”
陆良生对他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九天污浊,我失去理智的速度,似乎比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还阳者都要快得多。至于阿寅……你们先前应该也已经看到了,望镇外的防御阵法还在。”
“也就是说,时寅仍在望镇之中?”夏征愣了一下,“不对,你先前说我们进去是送死……”
“他现在大概比你还疯。”沈清汜突然开口,“我能感受到这附近浑浊的阴阳之力都在朝望镇聚集,应是九天污浊所致,你距离如此之远尚且受其影响,时寅身处其间,恐怕早已失去理智。”
“阿寅他直到最后一刻,想着的仍是驻守……”陆良生似乎想替时寅辩驳,但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这应该就是他的执念,你们若是毫无准备地进入望镇,将要面对的,恐怕将是数以百计的还阳者。”
“你们并不曾还阳,恐怕很难想象,”陆良生苦笑,“很多事,明明知道不对,却偏偏无法控制自己,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牵引。有时候我会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变得和阿寅一样,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为了那一点点执念,变得不顾一切。我相信阿寅也曾争过,可是还阳之后,不论多么不愿,多想抗争,这种渐渐疯狂是一条不归路,不容逆转,无法回头。”
沈清汜问道:“你既已知道时寅的情况,为何还任其发展?”
陆良生叹了口气,道:“我没有能力破开阿寅的幻术,一旦进去,恐怕再也无法脱身……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引他出来。”
“可曾找到办法?”
“本来没有,但今日遇上你们,或许可以一试。”
…………
第二天日出时分,夏征和沈清汜走出树林。
“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望镇,沈清汜说道,“即使只是靠近,都能感觉到一股排斥力。”
“什么排斥力?”夏征完全没有感觉。
“是来自不同法则的排斥力,望镇里的阴阳之气已经变了,”沈清汜看了夏征一眼,“现在望镇之中的那个,已经不能算是九天。”
说罢,他望着望镇的外的高墙叹息:“真有些不想进去。”
“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夏征笑了笑,说道。
然后,便是他二人进入望镇,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时寅的幻术,暂时忘记了这一段记忆。
好在现在想起来了。
梦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渐渐重叠,沈清汜缓缓睁开眼,他正躺在记忆里的那个小山洞中,一旁正在说话的,正是夏征和陆良生。
☆、计划
“你可算醒了。”沈清汜刚睁开眼,就听到这么一声感慨。他侧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陆良生。
“先前夏征这小子还在念叨,生怕你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叫什么话?沈清汜翻身坐起来,只觉得像是散了架又被重装回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不过作为强行驱使九天之力的后遗症,这种情况已经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了。
他看了夏征一眼,倒也理解夏征的顾虑,毕竟在此之前,他就曾有过受伤沉睡十年的前科。不过理解归理解,能否接受又是两说——他沈清汜现在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再躺回去睡十年啊?当人是纸糊的不成?!
大概是沈清汜眼中的嫌弃太过直白,夏征才和他对视一瞬便已偏过头去对陆良生道:“咳……关于望镇的确切情况,沈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们先前就在谈论这个?”沈清汜本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夏征多做纠缠,此时听到他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转向了陆良生。
面对他的询问,陆良生笑道:“本想在你醒来之前就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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