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师弟却是这般对我,真是好狠得心。”陆修文舔了舔唇边血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不过我若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修言的下落。”
说罢,按着胸口咳嗽起来。
段凌不知他是不是做戏,但为了陆修言,只好上前扶住他胳膊,问:“修言在哪里?”
陆修文双目微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段凌不信他连这一掌也挨不住,伸手去扣他脉门,一探之下,却发现他脉象奇特,丹田内空空如也,一点内力也无,一身武功……已然化作乌有。
段凌惊愕不已。
曾经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陆修文,竟已成了一个废人?
段凌一时不敢置信,一时又怀疑陆修文另有诡计,然而几番试探,这人都是毫无反应。段凌怕他当真死了,只好抵着他掌心输了些内力过去。
陆修文这才缓过劲来,慢慢睁开眼睛,说:“就知道师弟舍不得我死。”
段凌不去理他,只是问:“修言呢?他怎么没同你在一起?”
陆修文听得笑起来:“多年不见,师弟怎么还是这样蠢?你当真以为会有人等你十年么?弟弟他早已……”
“早已如何?”
段凌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偏偏这时密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喊道:“段大哥,你还好吧?”
原来是柳逸见他迟迟不返,带了人下来寻他。
段凌只得道:“没事,此处并无危险。”
同时又压低声音问:“修言到底在哪里?”
“放心,他在一处很安全的地方,绝没有性命危险。不过我刚挨了一掌,胸口疼得很,突然想不起那地方在何处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修文想了想,懒洋洋道:“我走不动路了,师弟背我罢。”
那神态语气,仿佛仍是十年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
段凌气得要命,恨不能一掌将他拍死,但为了陆修言,只好忍气吞声,弯腰让他伏到背上来,背着他走出石室。
柳逸见段凌背上多了个人,自是大吃一惊,忙问这是何人。
段凌自然不好说出陆修文的真实身份,编了个谎道:“是我的一位故人,当初被人掳来魔教,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终于得救了。”
他在魔教这几年,倒有一样好处,就是将脸皮锻炼得刀枪不入,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柳逸不疑有他,瞧了瞧陆修文,道:“这位公子气若游丝,想必在这魔教里受了不少折磨。”
陆修文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待出了密道,段凌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已歪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外头众人问起陆修文的来历,段凌仍是那一番说辞,这话最多骗骗柳逸这样的年轻人,却糊弄不了某几个老江湖。不过此番围剿魔教,段凌功劳不小,再加上陆修文并无内力,也就没人计较了。
眼看魔教余孽已经清剿得差不多了,这时却有人“呀”的一声,高呼道:“不好了,那魔头的首级不见了!”
原来先前大战之时,那魔教教主走火入魔,暴毙而亡,尸首一直留在大殿中,另派了几个人看守。但就在段凌进出密道的功夫,那教主的项上人头——竟然不翼而飞了。
而几个看守之人也都已身死,且是一招毙命,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此番为了除魔卫道,各大门派群英尽出,在场的不乏掌门、帮主之流,更有两位武林中泰山北斗的人物,可谓高手如云。
可就在这些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竟有人来去无踪,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魔教教主的头颅。
如此武功,岂不叫人惊骇?
望着大殿内血淋淋的尸首,人人心头都掠过一丝寒意。试想一个人有这般本领,要取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可不都是易如反掌?
柳逸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抬手摸了摸,道:“段大哥,你说这是何人所为?”
“除了那逃走的左护法,也无人有这等本事了。哼,这就是魔教妖人的狡猾之处,一来可以抢走教主首级,二来又可震慑人心,叫咱们人人自危。”
其他人大抵也是这样猜测,可惜那左护法神出鬼没,谁也查不到他的踪迹。众人商议过后,为防再生事端,便一把火烧了魔教总坛,而后各自散去。
段凌本是骑马而行的,这时身边多了个受伤的陆修文,自然不好共乘一骑,只得去买了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往回赶。
陆修文伤好得极慢,一路睡睡醒醒,睡着时气息微弱,简直像死了一般。段凌本想找个大夫来瞧瞧的,但想到这人乃是魔教教主的爱徒,又是他平生至大仇敌,当年身陷魔窟时,也不知挨了这“师兄”多少打骂,实在没必要如此好心,便由得他去了。
这样过得几日,陆修文倒也渐渐好了,但不管段凌如何逼问,他始终不肯说出陆修言的下落。段凌倒是想严刑拷打一番,可瞧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恐怕只动得一根手指,就要吐血而亡了。
段凌不得不压下心中怒火,一路好生照料着,花了半个月之久,才回到老家青州。他在此地有一处别院,地方僻静得很,平日里多半在此练武的。因陆修文身份特殊,便想先将他安置在这里。
陆修文也不客气,下了马车就问:“师弟住哪间屋子?”
“怎么?”
“你这主人住的,自然是最好的地方,如今师兄来了,可不该让给我么?”
一边说,一边往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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