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还是由奴才来照顾我家主子吧?”苏培盛紧紧跟着胤禩,看着胤禩放下胤禛,才暗暗松了口气,但是看着胤禩这么久没有离开的意思,又有些着急。
胤禩抬头,扫了眼屋里的人,最后转到胤禛身上:“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好。俞总督,你也累坏了,那些刺客还要你来审理,就先去忙吧。苏培盛,你若是不放心,就在外面候着。陈大夫也在隔壁候着吧。”
胤禩看着苏培盛磨磨蹭蹭地走出去,明显不放心的样子,不耐道:“你这奴才,还怕爷杀了你家主子不成?”
苏培盛打了个激冷,他心中确实有些担心,不过胤禩这样说出来,倒是心安了,赶紧道:“奴才不敢。”然后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胤禩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这里本是他今日的房间,如今已被胤禛霸占,另外的房间都比不上这一间,毕竟是掌柜的主卧,反正胤禛醒不了的话,他也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儿守着。
胤禛睡得很好,并没有因为受伤而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很安静,完全放下了防备,犹如婴儿在妈妈的怀抱中睡得那般满足,手紧紧抓住胤禩的,虽然已经入夏,胤禩还是怕冻着胤禛,用被子把胤禛包的严严实实的,连同自己被抓着的手也盖进去。
胤禩禁不住抚摸胤禛苍白的脸庞,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做?这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我?明明是死对头,即使都是重生的,也没有到为谁去死的地步!可是明明是这么违和的事情,偏偏在他做来完全没有违和的感觉,自己虽然弄不明白,却也能坦然地接受,若说内疚,不能说没有,若说感动,却也没有那么多,竟然有些觉得理所当然。这样的场景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偏偏只有一点很模糊的印象,当时在脑海中冒出来的‘这大清江山,朕要与你共享!’以及‘速带夫人离开’,究竟是什么意思?胤禛啊,你究竟想让我怎样?你似乎还记得一些东西,一些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脑中闪现的是‘夫人’?为什么那穿着皇后宫装的女子,还有那些场景我觉得如此的熟悉?而且你竟比我还清楚我自己的喜好!
胤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总归睡得不踏实,心中总想着胤禛的伤势,是以在半醒半睡中,发觉手上的温度很高,手像是放在火上烤,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开,虽然没有火烧的感觉,但还是能感到很热,在梦中猛然惊醒,才意识到热源是胤禛,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探了探胤禛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瞬间心凉了半截,慌慌张张地起来,想去隔壁房间找陈大夫。
刚刚打开门,就碰到苏培盛要往里面冲,看到胤禩出来,急忙问:“八爷,可是我家主子……?”
胤禩胡乱地点点头,也不搭理苏培盛,直接去陈大夫下榻的房间,门敲得咚咚响,没多大会儿,陈大夫就来开门,穿戴的很整齐,显然是做了随时待命的准备。
看到大夫开了门,胤禩一把拉住陈大夫,就往前走,边走边焦急地说:“四哥发热了,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开个方子。”
陈大夫颤颤巍巍地跟着胤禩往前走,差点被带了个趔趄,听完胤禩的话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情况不太好,到胤禛房间的时候,苏培盛已经开始哭起来了。
胤禩听着苏培盛的声音,觉得烦躁的厉害,向前踱了两步,呵斥道:“哭什么,你家主子还在呢!”
苏培盛脸色本来就不好,又被胤禩呵斥,吓得面如土色,低声抽泣道:“万一我家主子有个三……”
苏培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禩打断:“住口!四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最后一句话近似呢喃,不知道是在安慰苏培盛还是在安慰自己。
陈大夫此时已经把好脉,思量了半天,才开了方子,交给苏培盛,示意苏培盛去抓药,又对着胤禩道:“这位爷的伤本就严重,如今又有病邪入体,恐怕不好处理。老夫开的方子相对比较猛烈,用与不用,还要你们拿主意。不过关键是能够把热度降下来。”
说完,又叹了口气,摇摇头,缓缓走了出去。
“八爷?”苏培盛哀求地看着胤禩,等着胤禩拿主意。
胤禩咬咬牙:“去抓药吧。”
现在已是半夜,客栈后院却灯火通明,俞益谟也已经起来,守在旁边。
“去拿些冰块来,还有烈酒。”
高明赶紧依照胤禩的吩咐跑出去,俞益谟沉思,难怪传言说四阿哥和八阿哥是死对头,四阿哥生命垂危之际,八阿哥竟然还想着喝酒!但转念又想到拔剑之前的那坛烈酒,又觉得自己小人了一把。
冰块和烈酒很快就拿了上来,胤禩把冰块放在胤禛的腋窝之下,又不停地用烈酒擦拭胤禛的身子,苏培盛在旁边看得干着急,明明应该他来照顾他家主子的,如今八爷竟然不假他人之手,完全亲力亲为,也不知道做得是对是错,从来没有见过谁发烧,用烈酒擦身子的,甚是闻所未闻,可偏偏现在八爷最大,他一个小小的奴才,不敢说什么,生怕他家主子就这样毁在八爷手中,可偏偏不敢做什么,只能干着急。
高明则完全信任自家主子,看着苏培盛焦急地样子,很是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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