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陆以圳完全向他打开了自己!
没有抵触,没有抗拒。
容庭只觉得自己连指腹都开始发颤,难道是他之前想错了?
还是回北京以后陆以圳才真正认清自己?
这一次,连容庭自己都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但是,突然的。
所有的灯在一瞬间恢复光明。
容庭但觉怀里的人猛地一瑟,原本半阖着的眼,颤抖一下,猛地睁开了。
两人距离极尽地对视。
容庭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带着几分留恋地抚上了陆以圳的侧颊,然而,与他意想中完全不同,陆以圳的神情里非但没有表现出一点缠绵,他甚至堪称同情地望着自己。
“师哥……你也病了?”
容庭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停止流动,他往后接连退了两步,直到靠在碗柜上,才彻底清醒过来。
而陆以圳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容庭这一点错愕,两人之前的亲密接触仿佛也被他忘诸脑后,他只是一脸兴奋,像是……像是离群的大雁终于找到了伙伴,极快地抓住容庭的胳膊,“太好了!我还以为只是我一个人会这样,沮丧了好久……原来师哥你也没有走出来!”
陆以圳的表现让容庭越来越不安,他紧盯着陆以圳,带着试探地问道:“你的病……究竟是什么病?”
“唔,医生说是抑郁症啦,还有一点自我认知障碍,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很配合治疗了,按时吃药,也定期去找医生做疏导!”
陆以圳不以为意地笑着,容庭却觉得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人给了一记闷拳,他迟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什么时候确诊的?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事情嘛,我不想打扰到你啦!再说了,我又不知道师哥你也会出不来,我以为……就跟许由似的,只有我一个人会走不出来,别人都轻轻松松地忘掉那些戏,那些剧情了。”
就像是一条抛物线,陆以圳的情绪迅速低落下来,提到许由两个字的时候,他声音里已经有些哽咽了。
容庭没有为自己开脱,看着陆以圳的样子,他甚至不忍心告诉他,他确实没有一刻与赵允泽这个角色感同身受过。他们从来不是一类人,没有相同的经历,更没有重复的感受,四个月以来的拍摄,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演技支撑下来。
诚然,这样的本领绝对是他作为演员的骄傲。
但,他决不愿意因为自己,伤到陆以圳一丝一毫。
容庭没再说什么,只是平静地伸手拍了拍陆以圳的肩膀。身体内再多冲动,感情上再多怦然,他都不愿意在陆以圳怀揣着这样情绪的时候趁机走进他的世界。
对自己负责,他不愿意自己的爱人爱着另一个虚假的角色。
对陆以圳负责,他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害对方永远走不出这个心结。
他是那么优秀的人,不论是做导演还是演员,都注定会拥有更高更广阔的天空。
容庭取消了自己脑海中所有的计划,他抱了一床足够温暖的被子到客卧,开好空调,锁好窗户,甚至翻出家里很久不用的香薰机,点上几滴助眠的精油,这才把趴在客厅打游戏的陆以圳喊了上来。
“给你收拾好了,你就在这边睡吧,有事情就喊我,我在隔壁。”
陆以圳眼睛里明显浮着红血丝,但他却并没有把容庭放走,“容哥,你陪我聊会天再睡吧,我怕我睡不着。”
容庭没有拒绝。
然而,正当他坐在床沿,准备从自己出道开始讲故事的时候,刚刚钻进被窝里的人……居然已经打起了小猫一样的呼噜。
容庭:“……”
说好的失眠呢?
-
有剪片子这件事熬着,开学的日期几乎是眨眼就来了。
当然,对于北京地区其他高校来说,三月才开学的央影学院,已经不能算是眨眼了……这简直就是睡着了好吗!!
俊男靓女回归校园,陆以圳和赵雪萱的作品也在老师的指导下,完成了剪辑方面全部的修改,准备正式提交参赛了。
由于陆以圳一贯好说话,赵雪萱又在拍摄上确实承担了不少工作,最后两人协定,导演、编剧填赵雪萱的名字,摄像和剪辑则填陆以圳。
把报名表和参赛信息填写完毕,两个人结伴把资料从邮局寄了出去,然后一起往教学楼去。
不过,敏锐如陆以圳,明显察觉到今天校园里的气氛不大对。
怎么走在路上的女生全都一脸莫名的兴奋??
学校里出什么事了?还是什么大人物要来了?难不成谢导要来公开选角?
陆以圳看了看身边的赵雪萱,对方倒是正常得很……真是奇怪了。
上了教学楼的电梯,陆以圳还能听见角落里的两个戴着口罩,但一看就是表演系的女生在激动地窃窃私语,那眉眼飞扬的,就跟立刻要被签约去演电影女一似的。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直到临出电梯前,陆以圳总算听到这两个人聊到了什么。
“天啊,我完全没看出来容庭是……”
卧槽是什么啊!!!
看陆以圳一脸挠心挠肺地站在电梯门口,赵雪萱一头雾水,“怎么啦你,落下东西了?赶紧的呀,要迟到了!”
规矩松散如央影,每学期每门课第一节,还是照例要点名的。
陆以圳迟疑着挪动脚步,询问赵雪萱,“你听到她们刚才说什么了没有?好像在说容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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