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说到做到,办了个小型宴会替赵桥庆祝他的二十五岁生日。
前几年他都是和国外认识的几个朋友一起庆祝。今年,来参加他的生日宴的一半都是半生不熟的面孔,身边真正能算得上他至交的只有陈靖一个人。
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与他碰杯,酒杯里一片滥滥风情。
后来女侍者将蛋糕推上来,身为寿星的赵桥站起来,将切好的第一块送到了他哥赵时明手中而不是他父母那里。对此许多人看到了只当没看到,好在赵桥很快就把父母的蛋糕补上,剩下的就交由侍者来分发。
赵时明接过蛋糕,问身边的妻子要不要尝一口。梁莘因为妊娠反应许久都食欲不振,但是为了给赵桥面子,撑着尝了好几口甜腻的奶油。
宴会结束后,赵桥到后面的休息室拆礼物。礼物大都是那几样东西,比较有新意的是陈靖送了一套新的斯诺克球杆,梁莘送了他学生时期喜欢过的乐队已去世主唱的签名cd。
那位主唱去世了许多年,这份礼物必然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他父亲给他的礼物是所有人中最为特殊的:一份入股协议。
赵桥一目十行地看完,发现是他父亲以他的名义入股了严峻生公司那边的某个项目。他只消看看合同上的时间,就知道是上次严峻生来他家时签订的。
而这件事,从头到尾严峻生没有和他透露过半个字。
他的父亲以为他是感动到说不出话,走过来拍他的肩膀。
“拿着吧。”他语重心长地说:“合约我都看过了,不会害你的。”
“不,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严峻生不会害他,也知道这是他父亲给他的补偿。因为他把家里的大部分产业给了赵时明。
但是他总觉得没什么必要,他从没生过要和赵时明去争的心思。
“谢谢爸爸。”
他将合同协议书收好,面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温言道谢。
他们预定的行程是晚上回去。因为顺路,赵桥和赵时明夫妇同行。
赵桥一个人坐在后面,听赵时明偶尔问他几句话,大都是问他在信联里工作有没有不习惯。他净选好听的回答赵时明的问题,目光却透过内后视镜里看到赵时明专注的眼睛。
平心而论他们兄弟长得并不算特别像——赵时明像父,赵桥似母。
进三环后,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严峻生。
“赵桥。”
“我在,严……大哥。”
他的声音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格外清晰。
“生日快乐。”
一时间里,赵桥想到了许多话要说。他想问严峻生是如何得知他的生日在今天的。随后又想到可能是那天他父亲亲口与他说的。
想得太多,问出口却统统没有意义。
“谢谢你。”他选了最平静地一种回答,顿了会,又说:“有礼物吗?”
严峻生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赵桥听不分明。
“我在外面出差,礼物等你回来再给你。”
“其实……”其实可以不用。
他没说完,就听到那边有人在叫严峻生,严峻生便顾不上回他。
“你去忙,我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那我挂了。”
抽身回来的严峻生匆匆和他说了声再见便挂掉电话。
车内沉默了一阵。赵时明夫妻一开始决定的是先把赵桥送回家,再回他们自己家。赵桥看着沿途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起来,倦怠地向后仰倒。
赵时明很意外地问他:“是严峻生?”
赵桥嗯了一声。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即使他知道赵时明只是随便说起,心中却仍旧泛出了几丝紧张。
“出了点意外,就和他有了点联系。”
“他是个好人。”
赵桥点点头,像是很赞同他的说法。
“那你有空的话,和我说说他的事吧。”
听到这么个请求,赵时明愣了一瞬。
“那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
赵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可能是许久以前严峻生对他提出的那个唐突到冒昧的请求,让他对这个人的事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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