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色的汤泉伸手不见五指,项然把半张小脸埋进水中,听着耳畔传来一阵阵嬉笑,却不敢回应。
来的时候被两位叔母取笑了一路,她可没面目再去说话了,只是有点奇怪,陈叔母居然不笑自己藏干花的可笑举动,反而净说些听不懂的话语,真是让人不解。
不知阿虞姐姐是否明白,回头去问问她,啊!?叔母的意思不会是子期哥哥哄骗自己吧?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大哥从不骗阿虞姐姐的,他们都是男子汉,一定不会骗人!
胡思乱想片刻,项然的小脸越来越红,长长的发丝水草一般荡漾,沾染些许水汽的眼睛随着远处的虞悦而跃动。
阿虞姐姐比自己高一些,不过性子倒是有些粗心大意,将小项箕惹哭的是她,气的师父吹胡子瞪眼也是她,最让人失笑的是,这位当姐姐的直到现在都懒得打理头发,总是赖着自己给她梳理,这不,又指望上叔母了。
“阿虞,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以后这些都要自己学,小然都比你会的多了。”
“哎呀没事的叔母,哥哥说了,即便我不会这些,大不了以后请些下人就是了。”
天地良心,虞周当初真没这么说过,他虽然宠爱小妹,却不会把她养成个五体不勤的小米虫,那时也是看到妹子有些粗疏,随口说过一句再不勤学只能请下人了,谁知竟被理解岔了。
项夫人莞尔一笑:“你倒是好福气,有个多才多艺的兄长,不像羽儿他们兄妹,一个只知苦练武技术,另一个寡言少语。”
虞悦听我噗嗤一乐:“项叔母,这您可误会了,小然平时挺活泼的啊,是您与她说话少了吧?而且大王勤学苦练也没什么不好啊?!”
项夫人听完脸色大变:“你叫羽儿什么?!那那可是僭越!”
“什么煎鱼?叔母我们今天又吃鱼啊?!”
项夫人在这小丫头耳边低语几句,谁知虞悦笑得更开心了:“叔母有想岔了!小时候总叫羽哥哥大个儿的,现在想想实在无趣,他不是总爱在瀑布下习武吗,哥哥故事里的齐天大圣也是那样,所以干脆叫羽哥哥大王,多威风!”
“可不敢乱说!被人听到会问罪的!”
“啊?这么严重?会被义父拿藤条打吗?”
“更甚!会被秦王抓去砍头的!”
虞悦无趣的撇了撇嘴:“又是秦王,真没意思,不过没关系,我就在山上叫几声噗嗤哈哈哈,大王,山上山中无老虎猴子成大王难怪哥哥小时总说羽哥哥是猿人!”
好好的话题被这丫头搅和歪了,项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正你们现在都大了,真要是出门在外一定要当心,小心隔墙有耳。”
虞悦眼珠一转,指着不远处的项然一声轻叱:“呔!大胆妖精敢偷听上仙说话,吃我一棒!”
一片水花两声尖叫,安静幻想的小女孩贸然遭了殃,不甘示弱的掀起水花反击,项夫人叹了口气:这头算是白梳了,切让她们打闹个够吧。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一阵一阵,上一刻她们还在嘻笑打闹,下一刻一个哈欠一传染,两人同时懒洋洋的卧回汤池,拿脚拍打水花玩儿。
“你们俩啊,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是如此胡闹,也不怕人笑话。”
项然拿巾帛裹住脊背,不依道:“叔母偏心,明明是阿虞姐姐先招惹我的!”
“谁让你偷听来着!”
“我没有!”
“那你刚才嘴巴埋进水里,脸都憋红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聚精会神的呢!”
“那是我不跟你说了!”
女儿家使小性儿格外娇憨,项夫人会心一笑,刚要说话,家中还有活计的陈母居然去而复返,附耳言语几句,就见项夫人满脸疑惑的开始擦身穿衣。
等叔母离去之后,两个小丫头又嘀咕开了。
“小然,你猜叔母因为什么事儿回去了?”
“可能是哪家的顽童又惹了祸吧?”
“好哇!你取笑我!看我饶不饶你!”
“哈哈阿虞姐姐别闹哈哈哈要喘不上气了”
一起长大的女孩儿最是默契,互相知道每一块痒痒肉,彼此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虞悦收回小手,一边作势再挠一边威胁道:“那你告诉我,刚才你都想什么了,半张脸泡进水里都不自知,多亏我救了你!”
项然犹豫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
“肯定不笑你,慢着!先让我猜猜,是不是跟你背上的印记有关啊?”
项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说,今天我说漏了嘴,被叔母她们知道小奁匣里的物事”
“这有什么?她们取笑你了?不过你的奁盒是有些怪异”
本想找个人倾吐心事的,结果又被好姐妹这样说,项然不忿道:“还说呢,你还不是存着一堆铁蒺藜之类,哪个女儿家的梳妆盒呜呜”
每个女孩儿都有羞嫩之处,被项然说中心思,虞悦再是大大咧咧也不禁羞恼:“那是谁让哥哥说巾帼不让须眉啦,我以后也要当女将军!”
好容易扒拉开嘴上的小手,项然轻呸两声:“就像妇好将军那样吗?子期哥哥一定不会同意的!”
说起兄长,虞悦的小嘴一下瘪了下去:“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存些兵刃一类的解解馋,别说我了,项叔母是怎么回你的?”
项然脸上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迷茫:“怪就怪了,叔母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笑,倒是陈家叔母问我问我想不想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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