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红发男子开口,他认得那泛着紫光,邪气异常的银剑。
珀尔:“……”
有谁知道他有口不能言的苦衷。
“如果我说,请你把我的同伴交还于我……多半是不可能。”男子对于珀尔的沉默不甚在意,像是想起上一次见面,他低头笑着说道。珀尔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也不需要珀尔的回答。没有低头,只随意瞟了郝瑞拉斯一眼,似乎对这样的角色不以为意。男人像是对珀尔更感兴趣,他笑着问,语气中却不见笑意,
“这人,对你很重要?”
“你不是格拉缇丝雇来救我的佣兵?!”郝瑞拉斯听到男子的话,见此情形,蹭地一下扭头盯着黑衣人。郝瑞拉斯目光炙热地倾身。脖子在男人的剑锋下碰出一条红色的血线也不以为意。男子皱眉,按住挣扎乱动的郝瑞拉斯,止住他迈出的步子。郝瑞拉斯看看身后的红发男人,扭头再看看那个救他出地牢的黑衣人,想飞奔过去的心情全写在了那张脸上。
稳住郝瑞拉斯,红发男子目光逼人,他盯着珀尔,“看来你看管的小宠物也很好奇呢,那么,现在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同我们过不去?如果只是恰巧路过,不如——”
谁规定肢体纠缠前一定要感情交流,这又不是相亲!就算真回答了对方所有问题了,也有照样被灭灯吹了的口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作为真男人,利用对方鬼扯时间出招才是硬道理。冷静下来的珀尔,很果断地没有听完男人的话,出手了!
手提一肉盾,脚下聚力,珀尔闪到男子面前,一剑虚晃,避开郝瑞拉斯,劈向男子。同时手腕翻转,数枚银针飞驰向受伤的艾特,再抬脚朝着帕特后背就是一脚,将人踹向男子。但男子面对偷袭,反应出乎意料地快。忽略他眼中的惊讶,他的动作几近流畅。挡住那一下剑击,将郝瑞拉斯扔出去给他的人当肉盾,自己则在接住帕特后,用短剑刺向转身去就郝瑞拉斯的珀尔。
靠,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把刀丢出去挡针吗?直接拿人当肉盾挡毒针,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珀尔狠狠地瞪着自己甩出去的针,郝瑞拉斯完蛋,他也不用活了……所以说,他恨捆绑销售!
珀尔是高敏没错,但对方也不差。飞身空中,拦住还在惊呼的郝瑞拉斯,珀尔一个旋身,砍掉自己的银针,然后勉强躲过的,是对方冲他脑门劈来的一剑。
怀里抱着郝瑞拉斯,史上最狗血的一幕上演了。围在珀尔脸上的几块破布,不见得多结实,这么一劈,不仅包着头的布给劈裂了,珀尔侧脸都破相了。
一条红色的血线,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颚,滴滴答答地在往郝瑞拉斯呆掉的脸上掉血珠子。至于那蒙脸的破布,在草原劲风地吹拂下,颤颤巍巍飘落在自地平线升起的第一缕阳光中。
晨风,自草原的一头一bō_bō吹来,光线从黑暗的深渊绽放,随草浪蔓延至珀尔身后。红色的眼在迷乱的发丝间眯起,同草叶一齐飞扬起来的黑色长发随风鼓动。
逆光而站,沐浴在晨光中的黑发少年,自有一股于天地间独立的傲然美感。
“你、你、你……”郝瑞拉斯张大嘴,手颤抖地抚上珀尔的脸,指尖的真实触感令他心脏悸动,几乎说不出话来。
郝瑞拉斯双目含泪,扑了上去,一双瘦弱的手跟钳子似地扣在珀尔腰,一头撞进珀尔的怀中,鼻涕眼泪抹了珀尔一胸口。如果不是一手提剑,一手抱人,珀尔发誓他绝对会轮一巴掌给郝瑞拉斯,看看他脑子是不是给颠坏了。公主抱更让珀尔觉得别扭,偏偏郝瑞拉斯毫无自觉,硬着头皮将人放下地,珀尔发现所有人都在好整以暇地看戏。
珀尔瞧了眼红发男人,见对方没有动作,便奇怪了。这么好的机会没人偷袭,他好不习惯。
“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你一定回来的。”郝瑞拉斯还拉着珀尔的衣襟,贴着珀尔的胸口不停地呜咽抽气。平日龇牙咧嘴的凶犬,面对突然的分离,忽然不咬人不捣乱了,揪着主人的衣角要求不离不弃可怜模样,看在眼里,真心令人觉得心酸心疼。
但珀尔对于柔情攻势越来越免疫了,一想到自己曾经死在这样的小鬼手上,他就温柔不起来。珀尔低头,伸手想把人从胸口推开。但,就像那被阳光照亮,迅速褪去的黑暗般,他忽然发现,数值板的红色进度条在飙涨,刹那间,一路飘红。
差一点!就差一点!
唉,还是没上去。
珀尔沮丧又无奈地看着郝瑞拉斯头顶的数值板,抬起的手穿过虚幻的数值板,不甘心地挥了挥,很是遗憾将手放在了郝瑞拉斯的头顶。
郝瑞拉斯的身子一颤,头顶传来他熟悉的触感。就是这双手不是很温暖却很细腻的手,这双手,曾经鞭笞过他,曾经掌掴过他,也曾经救过他。现在,这双手轻抚在他头上,便紧紧地拽住了他的心。手放在他头上,他便觉得心安,手离了他,他便觉得失落。眼前这人,对于郝瑞拉斯来说,比任何的自由都更有意义。
人们奢求自由,认为自由便是自在畅游于广袤的天地,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但郝瑞拉斯明白,此生此世,他的自由便是在这人心中占一席之地,即使是牢笼大的地方,他也愿守着陪着。
朝日似红莲吐蕊,地如露珠凝碧,凉风入绡衣,声声欲语迟。芳草旎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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