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七弦公子,他能让人比丢命更痛苦——那就是丢脸。
“啊,不行,不能说起哥哥,不能被父亲发现的。”温念远忽然懊恼起来,仿佛后悔跟叶雷霆搭话,白了他一眼,扭身继续认真地捉蚂蚁去了。
被鄙视的人却听得更加一头雾水,叶雷霆只得站起来,转身想说七弦公子差不多就算了吧,却在看到对方的眼神时怔了一怔。
七弦正在专注地看着仿佛发了疯的温念远,那目光让人难以形容,仿佛有点怀念,又有点心痛,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留恋。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深夜无人处,月光自皎洁,一人月下操琴,一人却蹲着捉蚂蚁。而叶雷霆觉得自己和那个被温念远一下劈在后颈的蒙面人一样,都是多余的。
眼睁睁地看着温念远捉完了蚂蚁,拿了个不存在的小罐子在手里,开始在街上转着圈寻找他的“哥哥”,原本略显欢快的琴声忽然戛然而止。
一声惊心动魄的扫拂,七弦同响,七弦公子双手按在琴弦上,止住了所有的声音。
茫然打转的温念远一震,眼神慢慢地清明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尘土的手指,什么都没说,弯腰默默地拎起那个尚在昏迷中的蒙面人,回到几人面前。
一声不提刚才七弦的所作所为,他把蒙面人拎到七弦面前,“你打算怎么做。”
古琴被收起,七弦淡淡地说:“你不该打草惊蛇,跟在他身后的,就能知道他主子是谁了。”
“你可以阻止我。”
“无所谓,这样也有趣。”他浑不在意地一挥袖,伸手扯下蒙面人的蒙面巾,底下一张陌生的脸。
这不过是个听吩咐办事儿的,正主只怕还在后面,伸手在昏迷的人身上搜了一搜,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倒是……七弦轻轻嗅了嗅,这个人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只有很淡很淡的一点点,仿佛烟熏火燎的味道。
他眉心轻蹙,伸手捏起那人的手腕,掰开他的两只手在十指上仔细看了看,心里有了底。
随手取出一根寸许长的针,一针扎在昏迷人的穴位上,很快那人慢慢转醒。
在彻底清醒的一瞬间,他伸手就要袭击眼前的人,却被温念远捏住了要害,不得不停下动作,却闭紧了嘴,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东西被你烧了吧。”七弦指上拈着那根针,看着细细的针尖,胸有成竹的说了一句。
那人眼中流露出惊异之色,却依然不言语。
七弦也不恼,继续不紧不慢地说话,“打算回去复命?”
“你告诉你的主子,东西你已经按照他的吩咐烧了,你说他是会赏你,还是会不声不响地杀了你。”
他放下针,对上对方狐疑的目光,笑,“不信?你觉得你的主子信不信你真的一眼都没看就把东西烧了,或者虽然看了一眼但现在已经忘了。”
对方的眼神里明显露出的动摇的神色,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他的主家未必就不会……
“我保你一条命。”见火候差不多了,七弦公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控制在温念远掌中的人,吐字清晰而干脆,“我告诉你,东西不止一份,还有的,蕊姬交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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