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逸然坐在床上,指着窗户道,“白树,你把窗帘拉开,把窗户再打开一些。”
白树正在用毛巾揉头发,边擦边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又把窗户推开。
夹着着雨水湿润的气息的山风拂面而来,那风里还带着草木的香气,凉冰冰的,沁人心脾,曹逸然闭了眼睛,就靠坐在那里。
白树回过头来看他,见他神情恬然,和第一次他在酒吧里见到他时候的那种阴沉沉的模样千差万别,要不是他一直看着曹逸然,绝对会认为这是不同的两个人。
白树把用电热毯烘热烘干的被子拉起来搭在曹逸然身上,曹逸然只是将被子拉高抱住了,他没有睁眼。他像个最纯真的孩子一样地,这时候带着一种恬然宁静,又完全是平和纯粹的模样。
白树这时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他明明是一无是处的,似乎是不该得到任何人的爱,但是,那时候,他看到曹逸然痛得满额头的冷汗,却依然沉默不语默然忍受着,他应该是从他这阴沉而冷漠的外表之下,感受到了他那颗脆弱可怜却又伪装强大阴狠的灵魂。
白树也在另外一张床上坐下了,他把地图摊开来看,说道,“明天的路况就会很不好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明晚估计是住帐篷,你到时候最好要和我一起做事,不然我一个人撑帐篷有点为难。”
曹逸然把眼睛睁开来,为白树这话有点气闷,心想自己是那种看他忙乱也不帮忙的人吗,还要他专门来提醒自己,虽然这样气闷,但是转头一想,似乎自己在白树面前的确总是什么也不干的,于是他就又有点讪讪,道,“嗯,我知道。”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白树关小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就让曹逸然赶紧睡。
曹逸然躺好后,他才关了灯,在黑暗里,曹逸然闻着这个世界里全是和他以往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气息,他轻声叫了白树一声,“你要不要过来睡?”
这么一会儿,白树就要睡着了的样子,声音都变得含糊了,“床小,算了。赶紧睡吧,明天要早起。”
曹逸然于是又觉得有点讪讪,本来还想和白树更进一步的,不过看白树这么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就有点不爽快,也不知道是不爽快长夜漫漫但是只能一人独眠,还是不爽快白树的不知趣。
曹逸然也许是开始有高原反应,他睡得并不好,总觉得进入不了深睡眠,于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阵,白树是个警醒的人,被他这样折腾便醒了,从床上起来,然后把自己的枕头往曹逸然的床上一扔,就上了曹逸然的床,挤进了曹逸然的被窝。
曹逸然回头来看他,道,“你过来做什么?”
白树没答他,而且抵着他不让他回头看自己,道,“你折腾什么劲。”
曹逸然郁闷地道,“睡不着,脑子里放电影样地过很多东西,全是以前的事。”
白树从他背后抱住了他,抱得曹逸然不舒服,曹逸然要拿开他的手,没想到白树的手就抬起来捂上他的额头和眼睛,而且催眠一样地声音低柔地问他,“好事,还是坏事?”
被白树捂住额头眼睛,曹逸然的动作就是一滞,白树的手掌非常宽大,带着茧子,热到要烫人的程度,曹逸然突然觉得被他这么一捂,脑子里装的那些记忆就全部被他捂下去了,被捂到底部,不会再翻上来折磨自己,这让他安心了,他没有回答白树,只是闷闷地道,“刚才叫你过来,你不过来,现在过来,矫情。”
白树低笑了一声,要把手拿开,但是曹逸然伸手把他的手按住了,要求他,“就这样吧。”
宾馆里的这个床虽然是单人床,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做双人床也是够的,奈何白树和曹逸然都是高个子,于是两人一床就显得窘迫,不过还是这样挤在一起对付过去了。
也许是山里的空气实在是新鲜,第二天早上,曹逸然醒得很早,而且全身都在一觉醒来后还挺舒畅,不过,他起来时,白树已经早起来了,他已经穿戴整齐,看曹逸然醒过来,就说道,“赶紧收拾一下,吃了早饭就走,早饭要吃多点,路上只能吃干粮了。”
他说着,又把红景天和水递给他先吃。
其实在出发前两天就已经让曹逸然吃抗高原反应的药,以防万一。
曹逸然动作麻利地收拾穿戴好,就和白树下楼去吃饭,在宾馆里早餐时遇到另外三辆车组成的车队也是和他们差不多路线,人多有帮衬,于是之后就约定了一起出发。
昨晚上在下雨,早上已经是碧蓝晴天,在晨光微曦露珠闪耀的时候,车队就出发了。
曹逸然为了体现自己不是个什么也不干的大少爷,于是他就坐上了驾驶座,跟着前面的车开了出去。
在太阳完全升起来后,路上雾气也就散掉了,太阳光芒万丈,照在山间,一路上小的瀑布,清流小溪,深涧峡谷,风景无限。
走一阵停一阵,停下来一般是看风景和摄影,白树也带了数码单反相机,曹逸然开车的时候,在车上他便照了不少照片,时常趁着曹逸然不注意,就给他抓拍一张。
到中午,车绕上了高山,车队就停了下来,此时这里正好阳光极好,天空一片碧蓝,澄净得毫无杂质,从路边看下去,大地延伸,山峦起伏,壮阔而宽广,曹逸然打开车门就跳下了车,往路边宽阔的草地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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