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闻言点头道:“只是若他心里竟有这样的情分,当日又如何要将我逼到那个份上,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离家求医之际缠绵梦境,梦中矩业师兄将些污言秽语摧折于我,好教我心中欷歔难过……”
蕴果闻言点头道:“当日之事,虽然教人叹息,却也是人之常情,若心中珍爱恋慕之人并非自己所思所想一般,倒叫人生出许多贪嗔之意,加之矩业烽昙此人原有些不近人情之处,难免行事极端,落得如今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楼至闻言不解道:“当日恍惚听见你因同门之谊不肯轻易处置他,只判了流放之罪,莫非他竟困顿而死了不成?”蕴果摇头道:“说来却是诡谲,流放域外之后,忽有一日守卫来报,说矩业烽昙莫名失了踪迹,多方搜寻之下,却只寻得一具白骨,却也不知是否身属此人,只是那骨骸早已干干净净,再不似死了几日的模样,许是他自招祸端惹来天罚也未可知,可见情之一字略有差池,便招来多少邪魔作祟呢……”
楼至听闻矩业烽昙离奇暴毙的惨状,不由大吃一惊,自己原只恍惚记得当日他曾经恶言相向,又率众反出佛乡意欲将自己执以五赦净躯天罚,只是不想却死得这般凄惨,当日自己虽然心中诸多不解怨恨,如今听闻蕴果提起这段佛乡旧事,方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当日矩业师兄决绝之下,竟有如此心境,如今时过境迁,却也怪他不得,况且此人死状凄惨,心内倒感叹起来道:“这也罢了,死者为大,过去那些年,你还将此事当做笑语说与我知道,快别再造口业。”
蕴果见他伤感之意,便紧紧将他搂在怀中道:“别怕……”两人相拥着磨蹭了一阵,忽听得蕴果谛魂笑道:“只是当日却也怨不得他,佛乡之中也不只他一人对你存着念头,只是你当日年纪小不懂事,未曾察觉罢了……”
楼至正在惆怅伤感之中,听闻此言却给他逗得噗嗤一笑道:“依你说,佛乡倒成了藏污纳垢之地,我只不信世上的人都与你一般,略有个平头正脸的就不放过。”
蕴果谛魂见楼至逐渐释怀,便欺上身来将他压在身下笑道:“这个自然,那矩业烽昙做过的勾当,我也不是没有做过,况且……”说道此处,俯身衔了楼至的耳垂笑道:“况且还是在你的禅床之上,你这小家伙兀自睡的正香,却不知我在你身边做下的坏事呢……”
楼至闻言羞得香腮欲染,发狠捶了他几下道:“好没脸,那样清静的所在都是给你糟蹋了……”却听得蕴果笑道:“我自从动情以来,只要挨着你的身子,自然有些心动,如今咱们夫妻和顺,你自然也明白我的心思都是一样的。”说罢执了楼至的手,按在自己的尘炳之上。
楼至只觉手中之物兀自耀武扬威,尚且未及出言相嗔,却给蕴果谛魂探得了自己身下的嫩芽笑道:“你倒来埋怨我,殊不知自己早已犯了色戒。”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矩业烽昙对楼儿的爱,暴雨附体~
☆、第百二十三回
定君侧尧舜禅让,惜花笺珍而重之
楼至正沉浸同门寥落的感伤之意,却平白给蕴果执了尘炳,不由蹙眉推拒道,“刚说了往生之人,不怕犯了忌讳,”蕴果谛魂闻言,竟不似往日纠缠,却爽快地丢开手道,“梓童良言大合情理。”
楼至见他如此轻易罢手,心中倒有些不足之意,只是自己推拒在前,如今怎好回转过来投怀送抱,一面心下暗中盘算蕴果此番言行,正在绸缪之间,忽听得外间闺阁宫女奏报,东宫前来请安,便丢下此事起身为两人整顿衣冠。
夫妻二人收拾已毕,携手来在外间,见质辛早已规规矩矩站好,见了他两人先行了国礼,因今儿给缎君衡拘着了,便不顾蕴果谛魂在前,委屈地扑进楼至怀中撒娇。楼至连忙抱起质辛安抚了片刻,又叫人将温在熏笼上的午膳端给质辛,叫宫无后好生看着他用膳,又应许了他可以在自己闺阁之中歇中觉,质辛放心满意足去了。
蕴果见楼至此番溺爱,十分不以为然道:“你这般教法,只怕他行了冠礼还不得独当一面呢,这劳什子我却做不得了,便只为他铺路几年罢了,若到时他竟断送了祖宗基业,却不与我相干,咱们只捡那风景如画的地方闲散消磨,再别理会这几个小孽障可好?”
楼至听闻此言,方知蕴果每每谈笑之时提起传位之事是真,只是离质辛成人却也说长不长的时日,心中也颇为顾虑他不能像蕴果谛魂这般乾纲独断,若只顾两人逍遥快活便贸然传位,岂不是置孩儿千古功罪之名不顾。复又想到今日听窗,那缎君衡却是学问性情原十分出众,若有他与十九郎从旁辅佐,却也并无十分担忧之处。
蕴果谛魂见楼至眉目喜忧参半,不由笑道:“我不过说句玩话,你何苦放在心上,等质辛满了十八岁,左右还有缎君衡助他,若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遣了人来问咱们也就是了。”
楼至闻言点头道:“正是,今儿我原本有些嗔意,意欲找那缎君衡理论一番,谁知到了上书房门口,却隔墙听闻他一番教训良言,且喜他竟有些歧黄之术在身,质辛从小身子不好,有他在旁辅佐,你我越发可以放心了。”
蕴果闻言,便知今日楼至虽然气势汹汹而去,却未曾与那缎君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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