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听闻此言,不由心中一动,连忙伸手取了妆奁之中层层包裹的天佛面具,急忙打开包袱皮拿在手中反复琢磨,又在自己身上来回测探。观世法见他行事荒谬,不禁失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却见楼至噗嗤一笑道:“好师弟,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原来楼至心中有个盘算,若是当日自己身怀天之厉的血脉,却被天佛圣象相克,如今面具在手,若无冲撞,自然腹中乃是佛子无疑了,楼至比照了半日,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复又想起自己拜托最光阴之事,如今虚惊一场,倒期盼着宫无后早些将自己的手信交在蕴果谛魂手中,别在节外生枝。
放下楼至如何欢喜暂且不提,却说最光阴施展轻功来在京城地界,一路上寻思道此人名唤楼至韦驮,又与烟都之人有些瓜葛,莫不是前日在绮罗生处听说的那位绝世美人,度其模样人品,却也可堪这等考语,只是听闻此人前日已经接受册封成为中宫,如今却为何流落如此荒烟蔓草之地,倒着实启人疑窦,看来此事只有自己销假之后回转宫中面见绮罗生方知端的。
最光阴一路寻思之间已经来在烟都外围,却见四周守备森严,只是那最光阴如何放在眼里,青天白日之间竟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却不急着翻入院墙之内,好整以暇晒着太阳,不出片刻,却听得四下里许多小内侍奔走相告道:“走水了!走水了!”一片人声鼎沸之音霎时蔓延宫禁之中,那最光阴苦笑一声,心道多年未曾玩弄这个把戏,如今人事已非,自己命格果然还如当日同门所言一般,一旦登顶,必然火舌窜房。
眼看底下一众黄门一齐乱跑,最光阴看准时机,纵身一跃来在院中,闪身进了厢房,内中空无一人,复又跃过中庭进了另一间厢房之中,却见两个少年相对无言,其中一个生得十分标致俊俏,度其衣着容貌,应就是楼至口中的宫无后,另外一个穿着打扮十分简朴,虽然模样不差,只是看得出在此地久经摧残折磨,面黄肌瘦让人不忍久见,却见那宫无后低声说道:“你再忍一忍,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那虚弱的少年温和一笑道:“我自小就在烟都侍奉公子,如今这里住久了倒也没什么,只要公子平安,朱寒不怕的。”那宫无后眼圈儿一红,复又隐忍说道:“如今这位主子跟旁人不一样,等我找个机会求求他,不怕他不发了善心将你讨出来。”那名唤朱寒的少年听闻此语,干枯的眼眸之中乍现一丝神采,复又蹙眉道:“公子千万别为我惹上麻烦才好。”两人正在密谈之间,却听得身后一人推门笑道:“这不就惹上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小观好样的0 0!~
☆、第九十五回
宫无后相认贤契,大宗师窥破天机
两人听闻此言均是大吃一惊,宫无后挺身将朱寒护在身后,朱剑上手直指来人,两人打个照面之际,彼此却不认得,宫无后久在烟都之中,心生戒备,不由分说拔剑便攻,最光阴摇头一笑,身形一转,留个空门给他,宫无后见自己一击不中,剑路凌空回转,直刺最光阴空门之处,谁知他背上的一柄骨刀竟震怒咆哮起来,如同犬吠一般,宫无后未曾见过此等兵刃,不由唬了一跳,手中朱剑给那骨刀一阵嘶吼,竟将刀刃震裂崩碎了一角,宫无后大怒,弃了朱剑,便要与他招呼拳脚功夫,谁知两人身形交错之间,最光阴自袖中取出一块锦帕朝他面上一拂。宫无后见了此物,却猛然收住招式道:“此物从何而来?”
那最光阴微微一笑道:“你却跟你父亲一样的脾气,最是不容人的。”宫无后见最光阴手持楼至韦驮随身之物,言谈之间又似是自家世交,越发不明就里,不知如何答言。最光阴见他如此光景复又笑道:“我与你父亲论交之时他还未曾婚娶,只收养了一个流民的女儿在膝下将养,如今白驹过隙,你都这么大了。”
宫无后听闻此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心道此人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怎的却说得如同自己的世叔辈分一般,只是他提及之事都是自家确有其事,倒也不似捏造,不由蹙起眉头问道:“你说你与先父相识?”那最光阴笑道:“这小哥莫不是疑心在下乱攀亲戚,你年幼之时,可曾听过天葬十三刀的名号么?”
宫无后听闻此言,电光火石之间倒是想起当日父亲在时,偶尔院中操练,年幼之时自己便吵着要学功夫,他虽为别黄昏独子,父亲却并未传授,反而将他抱在膝头,讲了一个天葬十三刀的故事,同门之中各人缘法都有提及,宫无后想到此处,忽然记起父亲曾说起同门之中一位异人名唤最光阴,每隔二十年都要回溯至孩提之态,复又生长,不入轮回,如今想来便是此人无误了,当下问道:“尊驾莫不是最光阴前辈么……”
那最光阴见他认得自己,便知别黄昏一定曾经对他言讲此事,方点头笑道:“正是,我与你父约好十八年后再见,一较高下,却不想已经阴阳两隔,今儿前去串门,倒遇见一件奇事,在你家中借住的一位夫人托我将此物转交于你。”说罢将手中的锦帕递在宫无后手上。
宫无后低头观瞧之际,却见手帕一角绣着一朵昙花,正是楼至韦驮平日随身之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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