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也不管那么多,先将客栈老板带了回去,又把店里的客人一个个拉了出来,盘问来历。这个客栈的环境太差,入住的人并不多,一楼就住了黎真一家,二楼住了三个从南边来的客商。黎真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衙役的问题,视线却总是在那具尸体上打转,这人莫不是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正在黎真左思右想的时候,那个尸体的影子突然动了一下。黎真的精神一下就紧绷起来,那影子又一下恢复了正常。这是什么鬼东西?接下来的时间里,黎真一直非常小心的避开那尸体周围,以及有影子的地方,他这举动倒也不算古怪,客栈里的其他住户和伙计都一样。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惊恐和愁苦。摊上人命官司是个麻烦事,这次不出血是不可能了。
“你们有谁认得这人么。”客栈中的人纷纷摇头,这时围观的一个汉子有些迟疑的看着那死尸,道:“这人好像是个货郎,我以前见过他挑个货挑子卖货,生意还挺不错,只是他最喜去椿树胡同那边,日常不来这边卖东西。官差大哥不如去那边问问,应该有人知道他。”
椿树胡同是这县里妓女暗娼聚集的地方,那里的女子买东西都挺大方,可也挑剔的紧,这货郎能在那边混得开,倒也有几分本事。
那汉子刚说完他在椿树胡同见过这货郎,他家的媳妇就冲了出来,揪住他的耳朵便破口大骂起来,大意不过就是她在家如何操劳,这人竟然还有闲心去找娼妇耍钱。周围的四邻本来已经打算散了,这会见这阵仗,就又留下来看热闹了。
小石头和榆儿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些凶狠的官差,黎真安抚的拍了拍两人的头。
案子没查清之前,这客栈里的人谁也不准离开,不过这死人却是不能一直放在门口的。那仵作便命两个杂役将尸体抬走。尸体被抬起来的时候,那两个杂役的影子和尸体的影子混杂在了一起,那大团的黑影微微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原状。
黎真几乎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阴影在动,还是杂役动作动导致的变化。不过这两个杂役的样子却被他暗暗记了下来。
第二天,客栈里的住户便被人叫到了县衙询问,所有人都不认识那个货郎,主簿问了问,觉得确实没什么可疑的,也就让这些人暂且先回去,只是人还不能离开县里。
出县衙的时候,黎真就听到两个差役在说闲话“好在我家住在城南,没被刘头儿抓了差。昨天住城北的那几个都被叫出来了,李来金兄弟俩最倒霉,听说被叫过去抬尸了,今天就病倒了。据说那人死不瞑目,凡是碰了尸体的人都要大病一场。”
黎真听了心中就是一动,他转身问那两个差役“那李来金他们兄弟俩住哪里。”这话中带着精神暗示,那两个差役迷迷糊糊就把地址给说了。
黎真得了地址,便去找那李来金兄弟俩,这两人住的离福来客栈还是挺近的,只隔了两条街。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昨天晚上才被叫了过去。
李来金兄弟俩,并不是正式在衙门里挂上号的差役,他们顶多就是个临时工,像昨天那种大家都嫌晦气的活就是他们做的,除了这些之外,再狐假虎威的在街道上勒索点小商贩勉强度日。手上有钱便吃喝花尽,没钱就到处借,蹭。
这样的人,家里自然是精穷的,兄弟俩都三十多了,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黎真过去的时候,就看那兄弟俩中的一人,正在跟邻居借药渣子。原来这李来金病了之后,便请了个郎中过来看了看,李家兄弟钱少的可怜,自然请不起太好的郎中。那郎中水平日常也就是走街串巷,治个小病小痛的。他给李来金号了脉,只说是受了风寒。还开了个治疗风寒的药方子。李来银也抓不起药,干脆就找有那得了风寒的邻居家借药渣子。反正再熬一遍,也能喝。
这边住的人家都不甚富裕,一包药恨不得熬个三四次,这种药渣熬上半天,也就是染了点颜色。
黎真在门口敲了下,李来银这会正在熬药,见黎真敲门,一脸的警惕,“你是何人,来我家做甚。”
“你哥哥病了么。我姓王,是他的一个朋友。”黎真随口编了个瞎话。
李来银刚想问些什么,突然就觉得对方说的是真话,心中的疑惑也全数散去,“快坐,我正给我哥哥熬药呢。”
黎真看了下药罐,“怎么来金大哥突然就病了,前阵子我见他还是好好的。”
李来银叹了口气,“这人要是倒霉起来,也是没法子,昨天晚上,福来客栈那边死了个人。刘头儿就把我们兄弟俩叫了过去抬那尸首。那人死的十分古怪,我听仵作说,那身子都硬了,也凉透了,怎么说也死了大半天了,可是那更夫却说那人刚刚还在敲门。我们哥俩也就是个讨饭的,刘头儿让我们抬,也不能推辞。结果我和哥哥回家的时候,他就总说好像有人在跟着他,我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背后有些发冷。今儿一大早就去了王婆子家弄了些符水过来,谁想到哥哥喝了之后便病倒了。”说着,面上又是一阵愤慨,“那王婆子的符水若是管用,我哥哥也不会病成这样,还敢收我十个大钱。”
有人在跟着他?黎真推开门就进了李来金的屋子,顿时被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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