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可奈何地忍耐著,不明白一个人都烂成这样了怎麽还能活著。
传山哪知道女子恨不得他马上离开三里路远的心情,他现在心中满是对家人的担忧。一想到家人有可能在这乱世中受到的伤害……
庚二犹豫半晌伸出了手。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传山肩膀的一刹那,传山突然直起腰从地上站起。
庚二伸出的手落空,握了握拳,悄悄收了回去。
「走吧。」传山打破沈寂。
「等等!」
站在女子身边的庚六开口喊住传山等人。
传山回过头,面色冷淡地看向庚六。
「不是你,我找庚二。你们可以先走,庚二留下来。」
传山看了庚二一眼,庚二也恰好抬眼看他,眼中有明显的慌乱和不安。
「你找庚二什麽事?」
「我找的是庚二不是你。」庚六不答,两眼冒出冷光盯向一边显得十分局促不安的庚二。
庚二低著头,两只光脚丫并在一起搓啊搓。
「庚二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庚二闻言,感激地看了传山一眼。
传山笑笑,跨前两步遮挡住庚二。
结果庚六像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样,转而对另外一人道:「己十四,你怎麽说?」
己十四没说话,只把手中握的大刀刃口换了个方向。
庚六沈默,己十四的动作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辛二七九有什麽能耐他还没摸清,可己十四的厉害他却早有所闻,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和这人为敌。
庚六还在想著要怎麽开口,就听旁边一道柔婉的女声响起。
「庚二,我有事请教你,你可愿意留下?」
声音一响,传山把目光投向这名矿洞中少见的女矿奴。
只见这名开口说话的女矿奴看起来要比大多数矿奴都干净得多,不但干净,长得也十分秀气,一头秀发用布包起,身上竟然穿著罗裙,虽然只是布衣,可气质却不似普通农家女孩,倒像是有钱人家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一般,观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
这样的女子竟然能在矿洞中活下来,还能活得很好,传山惊讶之余也有点佩服庚六。在这里拥有这样一名女伴,往往不是福气反而是一种灾难。就算庚六身为「厉鬼」又是一方老大,可想要护得这名女子周全,想必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该女子把怀中抱的半截九妹交给同伴的一人,就著庚六的手站起,缓缓走到庚二面前。
庚二抬起头又迅速低下,似乎害怕看到该女子一般往後退了一步。
传山侧跨一步,再次挡住对方视线,「你们有什麽话可以现在说。」
「你是……」
「辛二七九。」
「我知道你。」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悲天悯人地道:「那天你在台上受苦了。可是……也因为你,这个矿洞乱了。」
传山面色不变。
「你看似救了九妹,可看前因後果,也可以说九妹就因为你才落到这个下场。你说是不是呢?辛大英雄。」女子说著把耳边从布巾里冒出的秀发掠到耳後,抬眼看向传山。
女子话声柔软,内容却像刀一般,至少割伤了两个人。而也因为女子这句话,让稍稍放松了的氛围再次紧张起来。
庚六的同伴一起用仇视的眼光看向传山和庚二两人。
就因为这两个人矿洞才会大乱,才会弄得大家本来就难过的日子变得越发艰辛。以前睡觉至少不用担心半夜给人宰了,如今别说睡觉就是走在路上都得小心给人敲闷棍。
封洞至今这才多长时间?矿奴已经死了至少三分之一!这才第十五天啊。
传山心中虽不好过,可人就是这样,自己认识到错误是一回事,但被别人指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而且他总觉得女子这话不像是对他说的,瞥了一眼身後侧的庚二。果然,那人一副罪过深重的模样,头低得不能再低。
传山看庚二那样,心中满不是滋味,当下就心情不爽地回道:「前因後果?如果那两名道士不对我下手又怎会惹出後面的事?你要找罪魁祸首为什麽不去找他们?还是你认为那两名道士你没有能力管,只好把屎盆子都扣到我这个半死的人头上?哦,差点忘了,真正说起前因後果,你应该去找那些把你们关进来的人才对。」
女子没有想到传山非但没有露出她料想中愧疚难过的表情,反而将了她一军,一时气急,语气也无法保持温柔的表象。
「可是你不能否认,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九妹也不会死得这麽惨!」说著,女子有意无意狠狠瞪了一眼低著头的庚二。
庚二正在与自己的良心纠结,也就没注意到女子刺过来的眼刀。
「哦?你认为十五天前在这里的生活叫做好?还是你认为天天被一群大老粗糟蹋、不见天日的生活也叫活著?姑娘,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好运,可以找到一个有势力的男人保护。唔,也许你只陪一个男人睡、不是陪几百个,所以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女子的脸被气得煞白,抖著嘴唇说不出话来。
庚二反应过来,在後面扯了扯传山的衣角。传山装不知道。
「五妹,过来。」庚六对女子招了招手。
女子回头,眼中浮起泪花,一头钻入庚六怀中,发出了委屈至极的嘤嘤哭泣声。
庚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冷著脸对传山厉声道:「你一个堂堂汉子,和一名弱小女子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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