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
“有请余贤登台演唱!”
纠结许久,余贤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告知自己要中途弃赛时,却被突如其来的报幕声打断。
“到你了,加油!”阎子萌一脸认真的捏紧粉拳舞动着手臂向下一坠,为余贤加油鼓劲。
余贤欲言又止,最终只好笑笑:“谢谢。”
“嗒,嗒,嗒。”余贤一步步向前走去,阎子萌则在其身后默默注视着他的身影,目不转睛。
接过麦克风后,余贤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走上舞台。当他走到舞台正中央时,舞台陡然亮起,所有观众的目光都聚集到余贤身上。
看看观众席,再望望不远处的几处摄像机,余贤先是平缓自己的呼吸后,再将麦克风送到唇边。
“这一季《华夏好声音》终于接近尾声了。一路走来,从刚开始海选赛时不计其数的参赛学员,到现在只剩下四人。比赛着实残忍,但是,落败并不代表失败。我相信,每一位登上这个舞台的歌手都是热爱音乐,在音乐这条路上不断追寻着的追梦者。”
话语未终,正准备离去的古澜和杜杰驻足,朝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观众席上,一些本是参赛学员的观众,看余贤的眼神迥然变换。
“比赛残忍?”
“这咸鱼要飘起来了吧?呵呵!”
“不要脸!”
……
观众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如果余贤并非参赛者,这些言论倒还好说。只是,此时正站在舞台正中央的他,在观众们看来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傲视群雄,虚情假意地垂怜天下。
余贤略微停顿,意识到众人对自己的误解,苦笑一声继续道:“我说这番话并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真心实意送给同为参赛学员的朋友们的。为此,这一首《水手》送给你们。”
多说无益,既然自己在此刻的身份是歌手,那么,就用歌曲为自己证明吧!
数秒后,一阵听起来颇有上个世纪末风格的配乐响起。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
歌曲的开头是一段“自述”,既没有凑到歌曲曲名《水手》的边,也没有提及关乎余贤刚刚的那一段“好言相劝”。
很快,有些年轻的、没有耐性的观众忍不住叫骂了。
“什么破歌?!随便扯出来一首歌就想来骗人?”
“哟,还以为是什么励志歌曲呢,搞了半天夺冠热门也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货色!”
“路转黑了,不谢!”
……
任观众们异议声愈加势威,余贤只管完成好自己的演唱: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为什么”
……
副歌与主旋律相接地很融洽,没有过多突兀,也没有与大多歌曲那般突然飙高好多个度。好似歌曲不是歌曲,而是故事,是真的有水手在观众们的耳旁提醒、言说。
风雨之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简简单单的歌词,和着歌曲的旋律却形成一股强有力的推力,推挤听者内心。
后台处,已然整理好自己随身物品准备离去的古澜将行装缓缓放下;观众席中,那些原本投来敌视目光的参赛学员们,双瞳之中的光芒变得柔和。
“长大以后”
“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的忽略了”
“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
“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戴着伪善的面具”
“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
“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
……
如果说第一段的主旋律部分是“自述”,那么现在这段主旋律便是为群体发言。年龄增长之后,身上所需要携带的面具越来越多,为了生活,不得不变得虚伪,不得不欺骗着自己与他人。空虚吗?寂寞吗?空虚!寂寞!可是,这就是现实,必须面对,必须要过的现实。
真的有那么多喜爱饮酒的人吗?非也!多的是寄希望于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人。
“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
副歌部分与第一段完全相同,但是,观众们的反应截然不同。
第一段副歌演唱时,观众们只是微微一愣,多有触动的也不过内心一酸。现在就不一样了,经过主旋律那如同社会缩影般的歌词渲染,大半听众,尤其是年长的听众共鸣感极其强烈。
当副歌唱出之时,那原本柔和的副歌陡然一变,变作不会伤人的利刃,将他们脸上正戴着的面具一个个剥离。
没了面具的遮拦,哽咽与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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