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比自己更无聊的人了。
阿峥看似随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和玄清山的那群人的确很像。”
虽然他前几天还觉得秦舒笑和玄清山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此一时非彼一时,或许他并不认识清涵,但这并不代表他身上没有别的可以挖掘。
秦舒笑斜着眼睨了他一眼,道:“你不会真的相信那套从御剑姿势里看门派的鬼话吧?”
阿峥笑道:“当然不信,谁信谁就是傻子。”
不过偶尔当当傻子好像也不错。
秦舒笑淡淡道:“世间修仙门派同出一脉,道法作风之间总有相通之处,就算有些相似,也不足为奇。对了,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清涵的死讯?”
阿峥忽然停了下来,低下头道:
“你一定要问这么蠢的问题吗?”
然后他抬起头,眼中的森冷宛如刀锋的锐芒。
秦舒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我想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姿势吧。”
阿峥这才展颜一笑,如清风明月一般,就仿佛方才那丝森冷不过是一种错觉。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你那姿势像只老母鸡,你也是只非常英俊的母鸡。”
“谢谢,不过我更愿意你把那个姿势叫做雄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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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因师兄,人都已经走了,你还愣在这儿作什么?师兄弟们也累了,该去客栈了吧?”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之后,决因才缓缓回过头,看着面露不耐的自家小师弟。
这个小师弟道号为决徽,虽然入门晚,但因为身世显赫,家中有显贵能资助门派,颇受道门先辈看重。他平日里更是穿金戴银的,吃好喝好的,不像是来修道,倒更像是来游戏人间的。
可只有决因知道这小师弟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漫不经心,但修习法术时可是一点也没少费精神,反而比谁都刻苦努力。所以决因谦让着他,倒也不是为了他家世的关系。
看人若是只看表面,往往会忽略许多重要的东西。做人大概也是如此。
决因见他问得这般随性,倒也不计较,只耐心解释道:“我是看刚才那人有些面熟,便在想是在哪里见过。”
决徽觉得有些热了,便卷起袖子,道:“你是说那个长得像清涵师叔的人?有什么好想的。”
决因只道:“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
“秦道长?”决徽有些好奇地问道,“不会是又像我们的哪个师伯师叔吧?”
决因苦笑道:“这倒不像。你大概怎么也猜不到他像谁。”
决徽眼前一亮,像是淘到了一笔宝藏似的,抓着他的袖子问道:“像谁?我倒觉得他愣头愣脑,长得和冬瓜似的。”
我看你长得才像冬瓜呢。
决因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垂下眼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往事似的,语气悠远道:“清涵师叔的房里收藏了一副画,画上那人就与他有几分相像。”
画中人仙风道骨,气度非凡,他虽并不清楚画上那人是谁,但却也有几分向往之心。
可清涵每次看到那幅画,都会用一种怀念的目光沉默许久。但是决因每次问起,清涵却又钳口不言。所以他怀念的究竟是什么,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至于这几分相像,也许不过是巧合吧?
云片已经观察了玄清山的人很久了。
之前他躲在暗处,看着他们御剑下来,却不敢上前搭腔问话,可如今他见那位决因道长吩咐了师弟们去找客栈,自己却一个人离开,不知去做什么,心里便乐开了花。
有些话人多的时候说可不方便,人少的时候说可就方便多了。
所以他的这些话只能单独和这位老实巴交的道长说。
他在这片山头也有些年头了,可一直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修炼是正事,可却太辛苦。所以除了正事,他什么都做,除了辛苦,他什么都不怕。
若是不能靠自己闯出一条名堂来,那就得找个合适的靠山。
有妖怪做靠山并不出奇,可若是能寻个修仙门派的弟子做靠山,那岂不是美得很?
一年前来的那个道士已经够让他烦躁了,新来的两个道士也是古里古怪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还是找大门派的好一点,说出去也威风凛凛,足够吓唬天都山那几个小精怪了。
所以在云片看来,小道长那笑容美得简直要成花儿了。
他现在就想把这朵花儿摘下来,然后戴在身上嘚瑟嘚瑟。
云片便跟踪这小道长走了许久的路,走过桥跨过杆,路过小河翻过草,九曲十八弯,东拐拐西绕绕,绕得他都快晕了的时候,小道长决因终于停下了,停在了一个茶铺里。
这白浮茶他天天喝,喝得都快吐了,也就这些外乡人想尝尝鲜。
不行,我得上去和他谈谈天,顺便提醒他提防一下老板。这老板黑心得很,搞不好看他是外乡人,要出个高价把这老实巴交的小绵羊给痛宰一顿。
再这么想下去的话他简直要为自己的善良所感动了,于是立马整了整衣服,甩了甩头发,上前对着决因道:“小绵羊,哦不,道长,这间茶铺的东西可能有些偏贵,你想看茶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另外一边看看。”
茶铺老板眼见有人明目张胆地上门抢生意,胡子都被气得吹起来了,就差掀袖子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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