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邦大笑著,那是一个愉快的晚上,自从那天起马德邦和袁灏便住在一块,一直都没有再分开,对对方不舍不弃。
那是马德邦搬到袁灏家後的第一个星期六,天气热得令人有点受不了,蔚蓝色的天空没半朵白云飘过,即使带著太阳眼镜,刺眼的阳光还是让眼睛感到不舒服。袁灏开著车和马德邦一起经过了红色的金门桥来到马德邦在北湾的家。
那是一幢两层高桃木色的洋房,依山而建,比一般的房子大得多,从外面看上去马德邦的家感觉并不是特别的华丽。
他们把车子停在屋旁的车道上,屋前的草地上种了数株白玫瑰,树上的花朵正盛放著,花香肆意地飘拂在空气中。在屋前有一条白色石造的台阶把他们引到大门前。
马德邦把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客厅直通到後园。後园因为靠在山边,所以并不是很大。屋前的玻璃窗刚好正对著海湾,一艘艘的小艇停泊在码头旁,数条小艇已经扬帆而出了,远处还可以看到对岸三藩市一幢幢的大楼。
我男朋友要自杀--<6>
他们虽然富有,但从客厅的布置看起来并不算奢华,压根儿没有金光闪闪的摆设,反为放置了许多室内盆栽,俨如一个植物园般。简单的沙发、餐桌和酒柜令人感觉非常舒服。从他们的摆设看来马德邦的父母定是个平易近人的。
「妈妈一定是出去了。」马德邦说。
袁灏应了他一声。
袁灏注意到客厅一侧的屋顶是用玻璃造的,灿烂的阳光直照到屋内,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抬起头一直凝望著这玻璃造的屋顶。
马德邦说:「下雨的时候更好看,雨水落在玻璃上就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袁灏幻想著那情景。
「晚上的时候可以看到许多的星宿挂在天边。秋天的时候,从这屋顶刚好可以看到月亮,所以每年的中秋节妈妈都和我在这里赏月,有几年妈妈请了一些朋友来,又吃饭、又打麻将的,非常热闹。」马德邦续道。
「你喜欢热闹吗?」
「我喜欢热闹。妈妈很早就退了休,从小就只有她跟我一块过。她在这里朋友很多,小时候她怕我寂寞,所以常常请她的朋友带著小孩子来到我们家玩。後来我进了学校有了自己的朋友,她就叫我把朋友都请来,还准备了点心、各种各样的游戏,日日如是,所以小时候我是班里最受欢迎的一个。有一天我告诉她,同学家里的白玫瑰好漂亮,她就找人来在草地上种了那些白玫瑰。」
袁灏和马德邦相处的日子虽然不短,但很少讲到家里的事情,所以袁灏也就一无所知。
袁灏再问:「伯母真疼你。她以前是做甚麽样的工作?」
这时大门刚好打开,一个穿著粉蓝色套装的妇人走了进来,脖子上带著一条雪白色的珍珠项链,脸上化著淡淡的妆,年纪大约五十来岁,那种高雅的气质,甚至令人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年轻的时候定是风华绝代。袁灏想这一定是马德邦的妈妈了。
她用标准的北方话说道:「你定是袁灏,我是德邦的妈妈,欢迎你。」
我男朋友要自杀--<7>
他们寒喧了数句,马德邦母亲态到亲切、诚恳,却又不会令人觉得伪善,有一种慑人的魅力。袁灏心想马德邦自小受这样的熏陶,难怪也是天之骄子。
「你们俩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过吧!让我去准备晚饭。」
马德邦应了一声,但袁灏却心想:「有钱人不上馆子吃饭,却自己动手造饭,还真是稀奇。」
其实马德邦的父亲喜欢事事亲力亲为,所以他家里一直都没有雇佣人,只聘了个小工偶尔来打扫一下门前的草地和後园,就是他去世後马家也没有改变过。他们的富而不骄实在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马家的洋房还真算大,寝室都在二楼,一楼除了那个西式摆设的客厅,还有一个是中式客厅在旁边。那厅的摆设也是很简单,一对石狮子摆放在窗前,客厅里还放著木家私、木茶座、木柜子。在木柜子上放上了一个中式花瓶、两边墙上还挂了一幅中国绣和中国画。
就在两个客厅的旁边,有一个房间放著一台钢琴,书架上放著许多的音乐书藉。
「以前爸爸就喜欢在这里弹琴;妈妈有时候也会弹一、两首曲子。」马德邦说。
「你会弹琴吗?」袁灏问。
「小时候学过,不过现在几乎都忘光光了。」
马德邦说罢,便领袁灏到後园的草地,猛烈的太阳虽然晒得令人昡晕,但徐徐的清风吹来又令人精神一阵。二人坐在後园的板凳上,袁灏看著这桃木色的洋房,渐渐地爱上了它。
马德邦的母亲煮的都是道地的北方菜,但是比外面的馆子来得清淡,又不失北方风味,吃得二人不住的赞好。
晚上袁灏和马德邦的母亲聊了许多,话题也很广,大都是一些生活轶事与点滴,虽然不能算是太深入,但袁灏已深深地认识到马德邦的母亲是个有智识、有阅历、又懂得人际关系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以前的社会里一定有点名气。
他们三人就这样一起愉快地过了一夜,袁灏也留在马家睡了一晚。
第二天的下午袁灏和马德邦便回到三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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