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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神武营难得地又开了一次宴席,酒肉香气和呼喊大笑被西海原粗糙的风吹来,飘进东南角缇衣骑的行营里,馋得值守的缇衣骑直流口水。
主帐里掀翻了桌案,金刀银裘散落在地。两个伙夫被按在地上,嘴巴被破布堵了,宽厚的木板打在他们臀部,血肉横飞。
一百下打完,两人哆嗦着爬了起来,在孔监军冷厉的注视下爬出主帐。
“一群废物!”
守在一旁的缇衣骑低下头,没有看孔监军的神情。他在帐里踱来踱去,踩得地上绒毯满是泥沙。
一旁坐着个细眼细眉的文士,似乎没看见他来回走动,专注于桌案上的文书。孔监军一脚踢了过去,笔墨纸砚横飞泼洒,一片狼藉。
笔尖停在半空中,他漠然抬头,似是不解:“孔大人为何如此急躁?”
孔监军气得倒仰,又听文士道:“不过输了一场比试而已。这次没有成功,对大人是好事。”
他一愣,“怎么说?”
文士娓娓道来:“都尉这次并不想拿下秦石,暂时留着他。大人若是真的拿出了怠慢军备的罪名,即便是都尉,也是遮不下去的。这等罪名,孔大人怕是担不起。”
都尉是缇衣骑对司慎的称呼。怠慢军备最容易引起啸营哗变,向来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孔监军惊出一身冷汗,朝着文士拱手:“是孔某思虑不周,游大人高明。”
冷夜寂寂,月色如霜雪。深夜时分,两只信鸽一前一后飞出了缇衣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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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玉京清冷一片。
离开了暖意盎然的长乐宫,翟广抖开大氅,却听司慎淡淡道:“不必了。”
宫禁森严,司慎带着翟广,闲庭信步地走在长乐宫前。巡逻的宫侍朝他行礼致意,他皆视若不见,悠悠地走出了长乐宫。
玉京沿袭前朝的宵禁令,与番人战事紧张,宵禁更为严苛。然而,循脚步声而来的宿卫官见是司慎,均是一礼便后退,消失不见。
翟广朝手心呵着热气,却听司慎道:“翟广,你说说,是玉京的寒冬腊月舒服,还是夜荒的夏日?”
翟广低头:“小人不敢。”
司慎嗤笑,细瘦有力的手指勾走大氅,披在身上。
“果真还是那个死心眼的小子对我胃口。”
司慎断断续续与他说着,不知不觉回到了府上。面无表情的侍女上前,司慎取下大氅交给她,却听侍女低声禀道:“大人,夫人今日身子不适。”
他手一顿,淡笑着摇头。行至书房门前,司慎问道:“怎么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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