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沈千帆的感觉没错。
这幢富丽堂潢的别墅里,可以看到在取暖器的旁边,坐着一个人。
他坐在一张铺着毛毯的椅子上,身子微微倾斜,金丝边框的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再往下看,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书名我们暂时看不清楚,旁边的灯光摇曳晃荡,他的下颌微微下倾,眼睛看着手上的书,说不出来的高雅。突然间他出声了:
“我所能看见的妇女,
水中的妇女,
请在麦地之中,
清理好我的骨头,
如一束芦花的骨头,
把它装在琴箱里带回。
——带回我的家。”
清冷低沉的声音,朗读着这些诗句,回荡在别墅里,就像是深山初月刚现照射在泉水上打在岩石上的叮咚响声。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安静的听着他的声音。
是的,沈千帆有些想打自己,这回他又遇见了神经病或者说是蛇精病。
沈千帆保持这个姿势太长时间了,身子都有些僵硬,他动了动自己的手,结果带起他手上的铁链一阵响声。
然后,陆林川的视线,从自己的书上移开了,看向了沈千帆。
他随手披上了一件外套,手指合上了书,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直到他冰凉的手指,抚上了沈千帆的脸,沈千帆才知道,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陆林川倾下身子,在沈千帆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蜻蜓点水,然后他靠在了沈千帆的脖子上,像是撒娇般露出初生的幼犬的神色:“为什么小帆不好好的听我的话呢?”
“我是真的很喜欢小帆啊” 沈千帆还没出声说什么,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他的手摸上了沈千帆果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委屈,“小帆的皮肤是真的摸起来好舒服,比我收藏的任何一张都细腻,可是小帆为什么总是忤逆我的意思呢?”
沈千帆:“……”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他有点想回到剧情开始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他绝对会离陆林川,离的远远的!
……几年前的分割线……
月光清冷,深秋的夜晚依旧有些冷,长街上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还没有开门。这是一座山间别墅,冷风被落地窗挡在门外,像是狰狞的魔鬼撕开藏在里面的丑陋想撞进来。
别墅里空无一人,山间的黑暗,将黑暗与毫无生机的别墅融为一体,不可分割。不,如若你仔细看看,或许会发现,在大厅的一方,闪着若隐若现的亮光 。再凑近看看,哦,原来是开着的液晶电视。
让我们再把视线往前方看,柔软的沙发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人。他的双眼有些深邃,头发杂乱的散落在他的额头前,盖住了好看的额头。鼻梁高挺,鼻子的下面是薄薄的嘴唇 。他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衣,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没有多么在意自己的坐姿,可是依旧是说不清的贵气。他的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红色的酒液在液晶电视光的投影下,有些诡异,像是人的血,真好看。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液晶电视上的画面,像是全神贯注的在看电视,可是再仔细看过去,眼睛里一丝光亮也无。
“终于死完了呢。”他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红酒,嘴角沾了一些红色的酒液,他的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漆黑一片。之后,满不在乎的走向了卧室,但是他注定了今晚一夜无眠。
今天是5月18,是他死去的日子,他曾经死去的日子。他在5月18的时候,躺在白雪上,很冷,陆林川只穿了一件衬衣,雪包裹着他,雪水流入了他的衣服,他的血和雪交织在一起,他死在了白雪上。
沈千帆醒来的时候,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上个世界最后被火烧死的感觉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回想到最后被钱寒宴烧死的场景,他整个人都还没感觉到那残留在自己身上被火烧的痛楚。
他闭上了眼睛,总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过滤掉了。模模糊糊的,总有画面闪过,可是完全的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他记得钱寒宴,记得聂佩珊……可是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啊,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
他看了一下周围,洁白的墙壁,几乎纯白,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这是又穿了?
“咚咚咚——”
“请进。”沈千帆看着敲门的人,来人是一个年级大概花甲岁数的老人,“请问……”
沈千帆话还没说完 ,老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打开了手中提着的保温盒。
“少爷,你可算醒过来了,你再不醒过来,老爷就要给您转院了。”
一阵鸡汤的香味儿飘散在病房中,等沈千帆反应过来 ,他已经喝了一口鸡汤了,热乎乎的鸡汤让他的胃舒服多了。
喝了一口之后,他抬头看向了老人:“请问一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沈千帆,真的不是你们的少爷。”
沈千帆不知道,他刚从床上醒来,昏迷了十几天,每天就靠着注射葡萄糖和维生素来存活,脸色苍白,但是刚才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鸡汤,脸色变红润了一点。虽然他现在仍旧留着火红色的头发,但是依不住脸上的苍白 。猫瞳似的眼睛看向福伯,眼神里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意味,萌化了福伯的一颗心。
福伯一张脸笑成菊花似的:“少爷,你就是叫沈千帆啊,夫人当年给您取这个名字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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