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想要什么……”
谢秉言的嘴唇颤抖着,脸上的肌肉也痛苦地扭曲着,他猛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砸下来,声音中全是失控与哽咽:“我没想到……没想到……总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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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安眼中仍然是一片干涩,就好像从来没有激起过水花的一潭死水。他听着身上那人叠声的道歉,叹一口气。而后他轻轻地翻过身子,手肘撑在谢秉言的肩侧。盯了他一会儿,眼睛中流转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光华。
随后,他用苍白泛青的双手捧住谢秉言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下去。
谢秉言身上受到了抚慰,他闭着眼睛加重这个吻,享受着唇齿间温柔的触碰,贪心地想要更多。可是在他伸手缠上殷淮安的腰际之前,殷淮安却突然停下了,他用力推了他一把,一言不发地从床上下来。
他扯掉自己身上被撕破的衣服,换上谢秉言一件半旧的外袍,走到桌边,抬手满斟两杯清酒。
他将两杯酒全部一饮而尽,杯子掷在地上,碎裂的一声脆响,比不上他声音中的决绝:“这是最后一次了,秉言,我喝了你的喜酒了。”
他仍旧平静:“从今以后,你我就彻底断了这层关系,都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情了。”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谢秉言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滑出两行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滚回来修文,竟然修长了辣么多……
☆、孟婆婆
殷淮安从谢秉言的房间里面出来,他浑身松懈下来,疲惫地捂着眼睛在墙边倚着。站了一会儿,他扶着走廊的墙壁摸索着走到楼梯口。
流苏就候在那里,见他出来便赶紧握住他的手,小心地引着他下楼。
殷淮安一直沉默不语,脸色有些阴沉。流苏也只顾着低头赶路,她知道,大少爷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就是最不该问问题的时候,因为大少爷希望别人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大少爷希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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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柳苗将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地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从窗口飘下来的时候,蹙着眉毛小心看了银叶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张了几次嘴,终究是不好意思,遂低着头,小声地,有点害怕地嘟囔着:“银叶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啊,你没看走眼,大少爷……也是个断袖。”
……其实,柳苗本来就是个不会安慰人的姑娘。
银叶一直蹲在地上看那把烧掉一半的扇子,那扇子被扔下来之后,他大概就猜到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的关系不难推测——那扇骨上刻的字是“念臣”,扇面上题的名是“玄昭”。
这不像朋友闹气,这像是情侣吵架。
银叶仍旧蹲在地上,歪着脑袋一言不发。他心里面涌起一波又一波的难过,不知道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阁楼上的两个人难过。
柳苗看着银叶不动弹也不说话,心里有点瘆得慌。
“银叶哥……”
“你看见,他们两个干什么了。”
银叶突然抬头看着那一扇窗户,声音中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失落。尽管这样,他还是要问。
柳苗有点害羞,她在空气中抖了抖,故意让面容散得有些模糊,然后才小声说:“他们,他们都亲到床上去了,估计这会儿,完事儿了都。”
……
银叶的脸黑了。
其实,柳苗本来也不是那种会察言观色的姑娘……
银叶扶着麻透了的膝盖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行,知道了。”
他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小心地将灯盏和那把坏掉的扇子一起收到怀里,然后又绕到阁楼的前面,重新在那座雕像后面藏好。
先出来的是殷淮安,他身上墨黑的腰带不见了,淡青色的锦袍也不见了。貌似是换了一身衣服,貌似……是谢秉言的衣服。
银叶心里挺难受,他为什么想要看上这么一眼呢?就看了这么一眼,心里面跟泼了醋一样,又酸又疼。他甚至有点后悔今天晚上没有早早地走了,知道了这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情,除了自己心里难过,没有别的任何用处。
他垂头丧气地在谢秉言的别院里面晃荡,他迷路了,中了邪似的,就是找不到那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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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嘉荣还一直站在门口,看到少爷和流苏两个人出来,他小跑着迎上去,贴心地将一件披风罩在殷淮安的肩头:“少爷。”
殷淮安有些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不是叫你先和钟先生一起回去吗?你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嘉荣眨眨眼睛,也是一脸惊讶:“钟先生?钟先生没走啊!他说去车上给少爷您拿外套,出来了一趟又回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殷淮安皱了皱眉头:“他现在还在别院里?”
嘉荣点头:“我一直在门口守着,没见着他出来呀。”
殷淮安想了想,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这样,你去钟之遇的药堂里面守着,他回来了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嘉荣犹豫着说:“那不成啊,你看二少爷也走了,谁送少爷你和流苏姑娘回去啊?要不我管小侯爷借几个人——”
殷淮安不耐烦地打断他:“不用那么多事,你去就行了。”
“嗳。”
嘉荣一溜小跑,回身钻进了黑乎乎的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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