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自己却还没有见过他出剑的样子,想看看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的威风赫赫,势不可当。
他没有再继续动作,反而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起戏来。
小道士身手不错,在那妖物手下并没有落在下风,几番交手下来,反而逼得它节节败退,忽见蓝光大盛,赤汤吃痛哀鸣一声,便识趣的想要逃跑。
拂光哪里能由得它逃,以手结印,默念咒语,便见一道剑阵从四面八方围住妖物,生生将它逼了回来,
又迅速凌空画了一个咒文,将妖物重新封印在水中。
解决了妖物,拂光一把把流商拉过来上上下下检查一番,见他没有受伤方才放心,这才有空责问自己这个胆大妄为的徒弟“你怎么会到后山来?”
流商此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此举有些奇怪,只好敷衍道:“弟子只是一时好奇,过来看看。”
他眉头一蹙“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流商决定如实回答“不知道。”
拂光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半晌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擅闯禁地,按照门规本该押往道堂思过,念在你是初犯,便不予追究,跟为师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熊孩子+1
☆、风阑
回到‘鸣涧’,拂光把人送到屋中,亲自打了水拧了热毛巾为他擦脸,流商见况一偏头,却立刻被扳正了脑袋,拂光好笑道:“怎么,为师替你擦脸,你还要嫌弃?”
流商是个不喜欢与人亲近的人,他的枕梧宫除了一个领头仙官,并几个叫不出名字的仙童仙娥之外寂寥的堪比月宫,因为他不喜欢,又有大把的时间,所以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那些人连近的他身的次数都有限,并没有人对他做过这样的事。
此时享受着拂光的照顾,自他拜入师门以来的种种也一并在脑海中浮现,他忽然觉得做人也挺好。
他看着小道士近在眼前的脸,那张脸轮廓分明,英气又不失俊美,是很好看的一张脸。
他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如此护着我?”
我对你又不好。
拂光手下动作不停,想都没想便给出了回答“你是我的徒弟,我护着你是理所应当,这还要问为什么?”
又正色道:“只是为师虽然有心护你,却不能时时守在你身边,你以后做事,千万不可只顾一时之快,而不考虑后果,知道了吗?”
见流商没有说话,他不禁有些担心,把毛巾放到一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眼里满是关怀。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吓到了。”
“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没什么。”
拂光见他难得有些温顺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就好。”
流商下意识的想要躲,却迟了一步,等到那双手掌抚上他那颗尊贵的头,手心传来的淡淡温度竟然让他觉得舒服,也就没有拒绝。
拂光笑了一下,温声道:“明日还要练功,现在好好休息,师尊走了。”
拂光走后,流商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破天荒的失眠了。
想着拂光的话,心里有一些想笑,还有一些奇异的感觉。
他没有被人保护过,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句理所应当。
他是凤族的少主,天生就担负着保护族人的使命,那时候神魔二族处在不断的战争当中,父神和母神经常要上战场,他们要守护族人,并没有过多的精力来保护他,更何况在他们的世界里,身为神子,从来就不该是被保护的弱者。
记忆之中,似乎只有偶尔休战的时候他才可以和父神母神在一起,可就算是休战,父神也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一家人厮守的时光总是短暂,而时间又过得太快太久了。
久到流商自己都忘记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因此他虽然骄纵,在修炼上却从没有在有过丝毫懈怠,反而比孩子其他修为更高,上战场也要更早。
战场上的他,是年少盛名的不败将领,是从无败绩的天之骄子。
风阑说过,他从战场上回来的样子,比一个魔更像魔。
鲜血,神的血,魔的血,他的血,一层层覆盖在那些少时的岁月,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剑,既荣耀,又冷清。
几万年无波无澜的一颗心生出些奇异的感觉来。
流商翻了个身,背靠着床内,借着室内昏暗的光,竟然在地上发现了点点血迹,他立刻坐了起来。
这血迹不可能是自己的,那就一定是小道士的,他一愣,小道士受伤了?
惊讶过后,他竟然觉得有趣,这个小道士真真有趣。
明明不能全身而退,还非要护在自己身前,明明受了伤,不先去处理伤口不说竟然有闲情照顾这个什么事都没有的徒弟,明明这个徒弟从入门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哪里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流商觉得,看在小道士肯拿命护着自己的份儿上,也就不同他计较碧麟珠的事情了。
或许,以后还可以对他好一点。
他堂堂神尊,一言九鼎,说要对一个人好一点,那就必定要好一点。
是以第二天他就起了个大早,破天荒的为拂光泡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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