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看起来无比瘦弱的身体,却有着那样惊人的力气。
想到某次自己在对方没有控制好力道的时候,被掰脱臼的肩,宋修奕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
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的力气,都是从哪里来的。
鞋架上摆着两双印花的棉拖,宋修奕当初把它们带回家的时候,就被卫成泽质疑了审美,但最后他却还是乖乖地换了鞋,一副喜欢得不行的样子。
“不同的人买的东西,意义当然不一样。”那个少年这么说着,晃悠着悬空的双脚,“所以就算丑,我也忍了!”
窗前的书桌上放着还没有完成的教案,那干净整洁的页面上,偶尔会冒出几行字迹不一样的批注。
“上次听你讲的时候,这个地方没怎么听明白,”趴在宋修奕的背上,卫成泽直接握住了他拿着笔的手,在一行字上划了一道横线,“下课的时候我问了一下,跟我一样不懂的人挺多的。”
床上的被单是他最喜欢的深蓝色,两人挑选的时候,意见总是无法统一,结果最后才发现,他们各自考虑的,都是对方的喜好。
而面对卫成泽的坚持,妥协的一方总是他。
即便是现在,宋修奕也能清楚地回忆起,卫成泽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脸上那带着小小的自得的表情。
有点小骄傲,又有点小甜蜜,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揉他的脑袋。
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柔软的发梢轻轻地扫过掌心,让人的心都不由地跟着一起柔软了下来。
那个少年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
——结果在当天晚上,那只猫咪把他赶下了床。
想到这里,宋修奕忍不住轻笑出声,心脏仿佛化开了的蜜糖一般,软得不可思议。
一分一厘,一点一滴,那些相处的回忆,如同浮出水面一般,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那种仿若梦境的恍惚感缓缓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处传来的细密的疼痛。
一下一下,一刀一刀,仿佛凌迟一般,将他的心脏一片一片地剜了出来。
身体站立不稳似的晃了晃,宋修奕的脸色惨白得如白纸一般。他伸手按住胸口,嘴唇颤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半点的声音,就好像连声音,都被那汹涌而出的巨大悲痛给夺走了一般。
他忽然就想起了地震那天,卫成泽非要他请假,去排队替他买限量版的周边的事情——那样子,就好像知道那一天,会发生什么一样。
可如果真是这样,卫成泽为什么……不一起留下来呢?
宋修奕甚至无法回忆起,当自己听到那个消息,发疯一般地赶回学校,却只看到一片废墟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人拉住了他往前冲的身子,却被他狠狠地甩开。
因为地震而倒塌的石板碎块堆叠得十分松散,一踩上去就塌陷了下去,身上的擦伤与划痕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接到陆向南的电话,说他们所在的地方发生了火灾,卫成泽因为爆炸而受伤来到时候,就连脑子都没有办法正常地思考。
“我的爱人和学生都在里面!”揪着那个阻拦着自己的人的领子,宋修奕的表现,正如他最为唾弃的妨碍救援的亲属。
什么挺身而出,什么凭借一人之力成功阻止了火灾现场的混乱,他只不过是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
上一次他成功地抢回了那个人,然而这一次,他的心中涌出的,却是即将失去重要之人的无止尽的恐慌。
没有工具,他就用双手挖掘,指尖被碎裂的玻璃石子划破,涌出的鲜血在手中的石块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最后还是同班的一个老师一个巴掌打醒了他:“你想害死被压在下面的人吗?!”
一句话有如当头浇下的冷水,让他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我该……怎么做?”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石块,他的声音粗粝得仿佛摩挲的砂砾。
猛地回过神来,宋修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仅仅只是回忆,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就迎面而来,他甚至无法清晰地回忆起,自己究竟是怎样接过意识不清的陆向南,又是怎样看着卫成泽被盖上白布抬出去的。
心脏仿佛在那一刻被掏了出来,胸口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再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救……救救他……”那个意识模糊的少年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眼泪不断地从他的眼中涌出,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救救他……”
可他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被人抬着,一点一点地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说,他会等你的,”陆向南那缓慢而清晰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让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所以……不要太着急。”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心口酸软得厉害,而后,便是更为细密的疼痛。
那个人,总是这样,时时刻刻心中都装着别人,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一分一毫。他就是认准了,自己从来都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实在是……太过分了。”缓缓地闭上眼睛,宋修奕的唇边浮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连选择的权利都不给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在沙发上坐下来,宋修奕仰着头看着上方的天花板,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某一天卫成泽坐在这里,笑着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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