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烟的亲事正式定下了,对方是京城的一位五品文官荣毅,年纪稍大一些。原本是定了亲事的,年纪正当的时候未婚妻的母亲去世,两年之后。荣毅父亲去了。对方小姐家中父亲体弱多病,常年药罐子不离身,唯恐有生之年不能亲眼目睹女儿出嫁,跪在荣毅家门前求解除婚约,这亲事便退了。
男人毕竟比女人更经得住时间的磨炼,荣毅不十分在意,全部心思放在仕途上,前程一片大好。这一次是家中长辈竭力撮合,他本人并没有什么看法。
李识郁郁几天之后,实在有些无力之感,只能把心力用在课业上,只盼有朝一日可以出人头地,不再有这样的遗憾。
李钊被李媛催促着,一起向东行了一日,赶到最近的军营。这支队伍的长官是位校尉,叫做梁威,李钊恰好就认识。
给营门外的守卫塞了点好处,守卫点点头,转身就进去通报了。不多时,李钊和男装打扮的李媛被请进军营。梁威笑着迎了出来,道:“李老哥,多日不见,神采依旧啊!”
李钊殷勤的上去问好:“梁校尉,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好,都好!这位是?”
“犬子李识,带出来见见世面。”李钊笑着,谎话说的一点不含糊。
梁威岂会看不明白,没有点破,客套过后,几人走进军营。边关守军还是很欢迎商旅来拜访的,因为都是带着好东西来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商旅们有了事只能找军队帮忙,日常给点好处养着混个脸熟,关键时候是能保命的。军队中军饷时有拖欠,靠商旅们的“资助”混个吃喝不愁,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几人落座,魏梁道:“李老哥可是有日子没过来了,听说有只北历商队时常过去,还道你吃饱了,不来了呢,哈哈哈……”
李钊:“哪能呢,不要东西,也要来看看兄弟们。许久不见,都怪想念的。不过这一次,还有些别的事。”扭头看了李媛一眼,想着来时她的吩咐,继续道:“犬子胡闹,跟人打赌,赢了些马匹,想着带回去不过是用来拉个马车代步,实在糟蹋,不如送给军士们,暂时上阵杀敌用不着,拿来练习马术也很好,总算也是为国尽忠了。”
梁威淡淡笑着,听他说完。这小子有意思啊,几匹马儿,就为国尽忠了。这个“忠”字来的也太容易了。
“小兄弟有此忠义之心,梁某替将士们感激不尽!不过方才在帐外,并没看到马儿啊?”
李钊:“校尉知道,北历不会把马卖给我们,所以我们已经商议好了,我留了几个人在边境接应,收到了就送过来,或者您也派几个兄弟过去接应也可以的。只是可能要分很多次才能收完,繁琐了点。”
梁威诧异,很多次?
“敢问李老哥,一共有多少马匹?”
李钊担心对方嫌麻烦,犹豫着道:“五百匹是不多,还偷偷摸摸分批运送也太过零散,可是对方也很谨慎,怕被人发现不好交代……”
“你说什么,五百匹?”梁威难以置信。
“是,五百匹。虽然说不多,但是犬子的一点心意,校尉莫要嫌弃。”
梁威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前的李钊低眉顺眼,先前怎么看都是小心谨慎的讨好模样,可现在看来,哪里?明明是等着看他出糗的乖张,只是,能够送出五百匹马的人,怎样都有资格!
梁威站起来走过去扶住李钊肩膀:“李老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不敢,不敢。”
“五百匹,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李钊忍不住偷瞄李媛。
梁威可不傻,当下放下李钊,看向李媛,抱拳道:“小公子大仁大义,梁某佩服。只是,北历人向来把马匹看的极重,高价都不肯卖给我们大梁,小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李媛站起来,面有难色,实话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只能搪塞了。“梁大人大可放心,对方是发过誓的,一定会给的。但我们打了什么赌,这个,也不好相告,见谅。”低头抱拳表示歉意。
梁威不好强人所难,当下再次表示谢意,留二人军中用了饭,午后,父女二人便留下手书一封作为他们收马的信物,然后离开了。
梁威感觉热血上涌,他小小营地还不够五百人,就是人均一匹还有富余啊!当然,他可不敢独吞。然而眼下一匹马还没有到手,他有点坐不住了。亲自点了几名亲信跟随,直奔说好的收马地点去了。
李钊父女坐在马车中,悠悠晃晃的很容易让人犯困。李媛眯着眼睛打盹,李钊心里犯嘀咕,这事到底成不成啊,万一那什么小公主出尔反尔不给了,他的老脸往那里搁……
商队沿着既定路线,早走远了。李钊他们饶了一圈回来便落后了几乎一日路程,一行只有两辆马车,跑的快一些,一时也跟不上大队。李钊是常出门的,知道有些偏僻地方会有做无本买卖的,心里着急,根本不敢闭眼。
似乎是怕什么来什么,马车猛地一停,李钊头撞在前面,李媛也撞在李钊身上,两人一惊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便听得外面一声大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李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吓得脸色煞白,惊恐的看向李钊。李钊还好,出门在外,什么没遇到过。当下赶紧下车,他身体稍胖,又坐了很长时间血脉不通,下车一个不稳便滚了下去。倒惹得对面两名匪徒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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