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出来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哭了。”钟霖听到程一宁的回答之后直接肯定的说道,不是疑问句,就是很肯定的陈述句。
程一宁知道如果钟霖很肯定的说出话就代表即使狡辩也是没有用的,给了肯定的答案。
钟霖已经忘记毛巾还没有晾上的事情,直接开口问道:“你在哪了,我下去找你。”
“楼下拐角处。”
钟霖听到回答直接就下楼去了,脚上踩着拖鞋,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吹干就跑了下去。
程一宁看着手机逐渐的变暗,刚刚有点光亮的暗处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针晚风吹来,一滴晶莹的泪水偏离原先的轨道,坠落在泥土里,融入在黑暗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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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宁不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人,相反对曾经触碰底线的人,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当然了,程一宁不是一个会犯罪的人,他清楚的知道两败俱伤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第一年 亲爱的小孩
钟霖喊了几声程一宁,听到程一宁的回答之后才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身体蜷缩在地下,像是没有任何依靠的浮萍一样无助,钟霖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好像心里是一种酸楚的心疼,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遍及全身。
蹲下来抬起程一宁的脸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钟霖轻轻的拭去残存的泪水,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玩偶般小心翼翼。自己也坐了下来,将程一宁放到自己的腿上,钟霖不知道一个男生可以这么的轻,好像很容易就折碎似的,和平时那个蹦蹦跳跳精力十足的人不一样,没有了那般的生气。
程一宁没有像平时那样踢钟霖,顺着钟霖的动作倚在了钟霖的怀里,双手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的紧紧抓住钟霖的t恤。
钟霖抚摸着程一宁的脸颊,轻轻的吻着程一宁的眼帘,如同给予新出生婴儿最初的安全感。
程一宁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开口说道:“以前有个小孩他很幸福,他有爱他的爸爸和妈妈,虽然他的家里没有那么富裕,但是所有人对他都很好。他过的很快乐,每天可以很顽皮的爬树,抓蜻蜓,到河里抓蝌蚪,后来他有了一个弟弟,他只知道弟弟是一个很小的生物,没有睁开眼睛,柔柔软软的身子,他感觉到很稀奇,尝试着去触碰他的脸颊,后来他长大了,两个人经常吵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可爱和听话,于是他就不知道怎样去亲近他了,慢慢的两个人就变的很远,像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可能是他的弟弟思想比他更加的成熟,后来更像是哥哥和弟弟的身份颠倒了,弟弟会让着他很多事情,他的父亲和母亲也看在眼里,只能是无奈的顺着这样的情况发展。”
说道这里程一宁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下,钟霖只是慢慢的擦干程一宁的眼泪,没有开口插话,像是一个单纯的故事倾听者,心里很清楚的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
“后来,他说要凑成一个麻将桌,不用再找别人一起玩了,新年的时候正好一边守夜一边玩着麻将。但是麻将桌一直没有凑成,他的弟弟还没有学会麻将,就已经永远凑不成麻将桌了。像是做梦一样,有人告诉他说他的父亲在医院里已经去世了,当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冰冷的医院里只有母亲抽泣不断的哭声,病房的白布打开之后就是已经僵硬的尸体,脸颊已经发青,甚至面容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和活着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温暖的笑容,只不过再也温暖不了自己了。他不知道当初那些行尸走肉般的送葬是怎么过去的了,那个冬天格外的寒冷,即使将手放在火热的炉子边上也感受不到那种热气。新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寂静,每个人都是在咽苦水。他想过要是一把火将全部都燃尽是不是更好一些,可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他想起了父亲去世的时候曾经的玩笑话要是一宁考上大学,我一定去送你,然后再你们学校旁边找一个工作。自己连大学都没有去呢,又怎么能这样的死去了呢?他接着看那些呆板的字,每天都在那里研究着那些公式和字符,好像就能忘记那些不想记起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只是回家办了一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每天都是机械的笑着面对人是多么的痛苦,只有在梦里看家那个幸福的一家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笑,只是最后那个人还是消失不见了,徒留下一片抓不住的空气。
他恨过父亲,因为死了的人永远都不用操心了,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操心一段时间,操心半辈子的人都没有能够好好的回报他,他就走了,就只是再坚持一会儿的事情,为什么就那样干脆的离开了,好像不想在多留在世上一分钟的样子。他不知道活着的人有多么的痛苦,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经受着什么。”
到了最后,程一宁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脆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钟霖从来不知道程一宁的身后竟然会是这样的故事,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乐观的小孩都会经历哪些痛苦的事情,每天都会露出自己的牙齿又怎么会压抑着这些难以承受的痛苦。
紧紧搂住怀中瘦弱的身体,手掌轻轻的拍着程一宁的后背,低声浅唱。
小小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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