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恨福临,对董鄂氏的恨意就算不是更深,也绝对少不了。博果尔没碰福临送来的两个格格,绝对没有替董鄂氏守身的意思,不过是他忙于正事,顾不到这些罢了。加上这两个人肯定是经孝庄的手挑选出来的,值不值得信任还是两说,他一想就觉得倒胃口。
不过没想到自己额娘脑洞开得着实有点大,博果尔想笑,又怕真笑出来惹得她恼了,干脆也不解释了,从书房出来进入内院最偏僻的抱厦厅。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似的牢牢把着门,见了他来先依次行礼,听到贝勒爷问道:“最近如何?”
为首的嬷嬷姓李,率先答道:“回贝勒爷,侧福晋规矩学得日渐妥帖了,这几日尤其好,您大可放心。”她在放出宫前,也是在储秀宫当管教嬷嬷的,不得不说这一个董鄂氏比十个秀女都棘手。
她们这些管教嬷嬷不怕秀女犯错误,只要看得出来的就能及时改,只要落在她们手里,再大的刺头都能被训得服服帖帖的。她们最怕的反而是董鄂氏这样的,看着一应规矩都不算差,一副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模样,谁能想到私底下能干得出那些事儿?这种的看着都不知道怎么管教。
第二位嬷嬷姓章,堆着笑答道:“贝勒爷是要进去看看侧福晋?”铁树开花啊,她们被分在这里时,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贝勒爷朝抱厦厅走一步了呢,想不到今天竟然还能见到主子爷。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李嬷嬷没忍住隐蔽地瞪了她一眼,还没说什么,就见博果尔面无表情点头道:“把门开开。”
李嬷嬷一惊,再看章嬷嬷一脸得意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躬身把门打开,心中焦急万分。
能看得出屋子里很久没有开窗通风了,就算点了熏香,味道也不好闻。博果尔在门口顿了顿,才慢慢走了进去。
董鄂氏靠着窗坐着,脸颊明显消瘦了,还带着点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色,她的双眼遍布血丝,眼皮红肿不堪。
博果尔迎着光走进来,董鄂氏不知道自己是太想他了,还是太想念这久违的阳光了,眼泪止不住又掉了下来。
章嬷嬷赶忙道:“看侧福晋这是向贝勒爷撒娇呢。”她在心中暗暗叫苦,本来这几天好不容易好点了,这位小祖宗也不再日日以泪洗面了,怎么一见了正主就哭成这样?再哭你的眼睛都要瞎了。
董鄂氏生得有汉家女子的娇美,年轻水嫩,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她不施粉黛,面颊上慢慢滚下泪珠来,模样也是十分美丽动人的。
博果尔却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走上前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嬷嬷退出去。
当着两个嬷嬷的面,董鄂氏还比较镇定,见章嬷嬷和李嬷嬷没有丁点迟疑地倒退着走了出去,却有些惊疑不定,下意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缓缓后退,手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衣领。
博果尔慢慢往前走了一步,见董鄂氏惊慌地接连后退了三步,眸光暗沉:“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董鄂氏强自平复心情,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扯起嘴角僵硬笑道:“贝勒爷,今天不行……我……我今天不方便……”
这句话倒是挺耳熟的,上辈子董鄂氏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拿这句话来搪塞他。博果尔听了这句话倒是不奇怪,他就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往那方面想。
他定定看了董鄂氏两眼,没觉出来这是个能然天底下所有男人都神魂颠倒的绝色美女——也许福临和上辈子的他都曾经神魂颠倒,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张脸只能够让他觉得恶心。
博果尔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干了什么事儿能让她有这样的自信,走上前去压低声音道:“既然你不方便,那正好,额娘也想向太后娘娘给你告假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董鄂氏整张俏脸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失声道:“不——你不能——”
她受了这么多天折磨,不仅要天天罚跪,还被那两个老厌物逼着一遍遍学规矩,唯一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动力,就是新年大宴时她要进宫领宴,她有机会见到皇上!
董鄂氏近乎憎恨地看向博果尔,感觉自己心头刚刚一瞬间的悸动消失全无,她对这个人有的只有痛恨与厌恶:“你怎么、你怎么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博果尔勾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他就纳闷了,这个女人既然打着进宫跟大伯勾搭的念头,怎么责怪起他来,还能这样的理直气壮?
如果说上辈子还有可能是因为“倾心相许的爱情”,那董鄂氏是抱着对他这张脸的迷恋入府的,在得知他身份——伪皇帝其实不过是个贝勒——的第一时间,他在董鄂氏心中的地位就从“暗恋者”变成了“拆散爱情的恶鬼”。
要是董鄂氏这辈子把他当夫君,那他也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但既然董鄂氏嫁入他府上就从来没打算安下心过日子,一直都把他当做攀高枝的踏板,那也就别怪他没有好脸色了。
博果尔弹了弹自己的手指甲,故作遗憾地叹息道:“这是一贯的规矩,宫里的贵人可不能过了病气,尤其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金贵着呢,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他不提福临还好,一提福临,董鄂氏立马心如刀绞,她低头擦拭干净脸上的清泪,带着鼻音道:“贝勒爷,我……我就是身上不洁……绝不会过病气给贵人们的……”
“有个万一,谁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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