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兰少爷”三个字,映棠的音量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就快听不见了。
齐慕安头疼地干咳了两声,看来这里头有猫腻啊,表哥表弟两小无猜神马的,也是很容易出事的啊!
再拿余光瞄了一眼简云琛,果然见他凤目微眯,嘴角浮现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不由苦笑摇头,看来再活一次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啊,起码原主的fēng_liú债统统得自己背了。
不过这些都是日久见人心的事儿,现在也急不来,先把眼前的事儿给办好吧。
因此提起笔在礼单上利落地刷刷刷划了几道,把本来准备往三姨太太家送的一斤大红袍、一尊象牙佛雕和一套成窑的茶具给否了,然后对映棠道:“把这三样添到大舅父那边。这些都是公中的,回头把我外书房的仓库开了,我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也跟着父亲母亲添一两样凑凑趣儿。”
映棠为难地吞了口口水,“大爷恕奴婢多嘴,往年大爷从未驳过太太的回,如今虽说单子送来叫爷瞧瞧,外头恐怕……恐怕已经开始装箱了。”
言下之意,给你看看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妹的,当着未来老婆的面儿,这个脸可是丢不起的!
齐慕安咬了咬牙,“你现在就去把我的意思回太太,再叫六福到外头去,看着他们装箱子,谁敢乱动一动,当场给我打二十板子。谁要不服,叫他来问我!”
映棠见他生气哪里还敢再劝,忙一溜小跑赶着出去办事了。
六福的差事并不难办,齐家大爷别的威名没有,就是打人杀人那点儿声名在外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因此只需六福将他的意思一说,众人立马就老老实实偃旗息鼓退到一边儿该干吗干吗去了。
可阮夫人这边就没这么容易了。
映棠过来回话时阮夫人正和她的大女儿颂雅一起有说有笑地挑选布料做明年开春的新衣裳。
见了她便招了招手让她进屋去,自以为想必和往年一样,齐慕安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谁知道这一回还真的就出乎她的意料了。
当阮夫人打开被改动过的礼单之后,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当即斥退了左右,关上门拉着她女儿就抱怨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大哥哥这一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弄坏脑子、着了魔了!你三姨妈三姨夫一向疼他,兰儿又自小与他好了一场,他竟然这么势利眼、这么无情无义!通共就这么几样还看得过眼的东西,他这么一删减,剩下那点子玉如意瓷花瓶什么的还有什么可看的!比往年一样都不如,叫我如何拿得出去手?”
颂雅接过礼单细细查看了一遍,不由轻声叹了口气,“母亲,不是女儿帮着大哥哥,不过母亲这单子拟得确实太过了。鲁国公是什么人,三姨夫又是什么人?将二者的寿礼不分伯仲,不止得罪人,而且也会叫人耻笑咱们府里没规矩、不会办事。”
阮夫人听了这话不由瞪大了眼,“你这丫头,胳膊肘倒会往外拐!鲁国公怎么了,还不就是个傲慢无礼眼里没人的糟老头子?还有他那个混账老婆,生下来就是个鼻孔朝着天的!回回在别人家饮宴遇见,她哪一次不是有意冷淡挤兑你娘我?你倒帮着他们家!”
颂雅知道她母亲在人前是最会做人的,可实际上的性子却有些左,哪里敢与她对着说,忙软言劝她,“女儿哪里敢帮着外人,不过忧心这事儿伤了娘与大哥哥的和气罢了。”
阮夫人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就凭他那个草包?娘告诉你一句话,就是他死鬼亲娘现在还在世,他对她都未必有对我那么听话!这一回恐怕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听说简家的小子在他屋里,没准儿就是他也未可知。”
颂雅一听她母亲这是越发能拉扯人了,心里知道不妥,可自小受的教育又令她不敢拂逆阮夫人的意思,只好沉默地听着。
阮夫人自己气了一回,渐渐便又拿定了主意,叫来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金铃道:“你吩咐下去,就按我早上说的办。”
金铃答应着去了,颂雅到底不放心,“娘,如此这般倘若叫大哥哥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阮夫人冷笑,“笑话,现如今这个家还是我当着,出门随礼用的也是公中的钱,并不是他的私房,叫他看看是抬举他,不叫他过问他又能如何?他要讨好他嫡亲的舅舅,行啊,让他自己掏钱出来,哪怕贴个金山银山出去呢!至于我娘家的亲戚,还轮不到他一个晚辈来作践!”
颂雅见劝不住她也只好作罢,又陪了一会儿便回自己屋里绣花去了,齐慕安才送走了简云琛,又收到了阮夫人一意孤行的消息,当即便黑下脸来。
这里想拿自己库房的钥匙,却说落梅收着呢,问落梅人呢,又说闹胃气疼在屋里躺着,叫人三催四请才钗环松懒地上来了,却扭扭捏捏不肯交出来。
“回爷的话,开库房拿东西,恐怕还得问问太太,奴婢不敢擅作主张。”
话里话外的意思,你最好也别擅作主张。
这话算把齐慕安给气坏了,丫的莫名其妙穿来做个歪瓜裂枣一样的大少爷,这也算了,居然在自己家里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当即便指着落梅道:“很好,你既然万事指着太太,那你就回太太那边伺候去,我这儿庙小,可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一句话说得落梅方知道怕了起来,她本是这屋里最有体面的丫鬟,若就这么被退回太太屋里,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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