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师兄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左右,服饰虽然也是青色,却比旁人精细不少,一把七星宝剑配在腰间。长相也算得上是丰神俊朗,只是眉宇间略带煞气,双颊内削,让人看著就心生寒意。只见他使了个眼神,那矮壮的青衣人会意带著两三个人出屋,到後院、柴房里搜寻去了。
他继而转过头看著村长,低声道:“老丈,这户人家什麽情况,你说说。”村长连忙接上说:“回大侠的话,这户住的是父子两人,十年前从外面迁至本村的。”
“你且进去看看,可是那两个人?”
老头得令,晃晃悠悠地走进内屋,却差点被那少年一会儿探床底、一会儿钻屋顶身上一把大刀带到,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动弹。此时床上那人举起酒坛仰面往嘴里倒了些,然後似是呛到了咳个不停。原本坐在地板上的陈九只得爬起身来,要去夺那酒坛,嘴上说道:“阿爹,别喝啦...腿都摔断了...等伤好了再喝哦。”只见那醉醺醺的中年人死命抓著不放,嘴里发出好些无意义的声音,最後还是陈九一个手滑没有抓稳,踉跄了几步向後倒去,竟落入了一人的怀里。
陈九回头一看,身後站著的正是那带头的三师兄。他的双臂被稳稳地托住,想要抽身开去,却又动弹不得,手心背心上都生生地渗出汗来。外屋到床榻前,少说也有个两三丈远,这人转瞬即来,又丝毫没有让他察觉,原来江湖上人人盛传的轻功步法,还真有那麽回事~只是,刚才自己故意装作失手跌倒,会不会被发现?陈九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个主意。
那三师兄倒没有在意他这个穷酸小子,双手一锁便知他的确不是个练家子,就将他推到一旁不再理会,转而对那扛刀的少年呵斥道:“韶勋,别在这里添乱了!出去!”那少年听了,倒也立刻老实了下来,转身经过外屋的时候,猛地抬腿踢了桌椅一脚,哗啦啦地碎了一地,随後立即闪身出了房门。
“三师兄”见状,再骂也已是来不及,只得摇头叹了口气,对屋内另三个人抱了抱拳,正声道:“惊扰到各位,实在抱歉。在下是天剑门下弟子楚韶安,近日追踪一杀人狂徒至此。刚才是舍弟平时教训地少了,望各位不要介怀。”言罢抛出一小锭官银在矮几上,算是赔偿他们的损失。
但楚韶安见这屋里这老大小三人怕的怕、醉的醉、傻的傻,听到“天剑门”的名头毫无反应不说,就连看到银子都没个谢恩,不由得气闷不已,也懒得再惺惺作态,厉声道:“老丈,你速速过来,这两人到底是不是你们村的村民?给我好生看清楚了!”
老头闻言打了个机灵,颤颤悠悠上前看探了一番,回道:“这两人确实是本村的,躺著的叫陈义武,没什麽本事,平日里就只知饮酒闹事。家里都是这个小的在把持著,叫陈九,应该不是大侠们要找的人...”
楚韶安眯起眼睛思量,低声念道:“怪了...难道他真没躲进这村子?...”抬眼看到假义武腿上的夹板,又问道:“这伤是怎麽回事?什麽时候弄的?”原本在一边装痴傻的陈九此时立马接上,说:“回...回大侠的话,我阿爹前...前几天喝醉酒,从田埂上摔了下去,还被牛踩了一脚,这...这才断了...”末了还匆匆看了村长一眼。
“前几天,到底是前几天啊?”楚韶安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根本没有注意到。
“前...前三天...”
“有这回事吗?”他仔细打量著那条断腿,问话倒是对著老头。老头一听陈九的话,具是空口胡诌,但一是厌恶这群江湖人士的强匪做派,二是可怜陈九年幼操持,也不愿他惹上什麽麻烦,就帮忙圆了谎,赶紧让这帮人离开村子是正经。
楚韶安听了他们的话,也不以为意,竟捂起口鼻接近那醉汉,伸手要去探查那腿伤。陈九知他手上力道了得,这断腿接上才一天,经不起折腾,拆穿了前面的谎话就更是糟糕,当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了先前那矮壮汉的声音:“三师兄,三师兄~”楚韶安皱起眉头,当下收回了手,脚下虚点忽地就飘到外室,说道:“嚷什麽嚷,有话好好说!”那矮壮汉子竟顾不上礼数,上前递给他一件物事说道:“是五师妹在村後一处悬崖边找到的,他们还在周围搜寻,我就先把东西带回来了。”
陈九偷偷地伸长脖子张望,发现似乎像是昨日他扔在草堆里的那支金簪。楚韶安拿在手里把玩著,在金簪的头部下发现刻著一个篆体的“莫”字,急忙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矮壮汉子一抱拳,先行带路走了出去。他紧随其後,临走还若有所思地深深回看屋里几人一眼,但终究没有说什麽,其他青衣人也跟著撤了出去。
陈九看著他们一个个地走得干净,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若说榻上这人是杀人狂徒的话,这群人便是地狱恶鬼了!~他随即扶著村长在榻边上坐下,跪下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说:“杨老爹,今天真是多亏了您了!~阿爹年岁也不小了,这腿要是再折腾下去,非瘸了不可!”
杨老汉伸手一把将他扶起,叹了口气,说道:“唉,罢了罢了~咱这下岐村,也算是风平浪静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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